他滿麵的笑容,和廖清明顯是相談甚歡,看得出他們是相交莫逆,不在葉老的麵前顯得隨便多了。
一個是軍界大權在握的實力人物,另一位是文化界的泰山北鬥,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共同的語言。
“葉老的精神,年輕人一般領略不了的。”廖清神秘的一笑,拿起茶來抿了一口,臉上的肌肉隱隱的抽搐。
林飛客氣的拿起來一喝,整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什麼茶,又苦又澀的,林飛發誓這輩子是第一次喝到這麼難入口的茶。
一般快餐廳供應的是最次的大麥茶,味道不怎麼樣,但絕對比這個好多了
在工地的時候林飛吃過那種便宜到你不敢相信,簡陋到你不敢下嘴的快餐,三塊錢一份的榨菜蓋澆飯。
所謂的蓋飯,就是一份飯裏放上半包的榨菜,對於做力工的人而言連吃飽都算不上。
他們那的茶水是用茶梗熬的,味道已經苦澀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林飛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喝到這麼難喝的茶。
這可比中藥苦多了,看著林飛呆住的模樣,葉建國和廖清哈哈大笑起來,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小飛,多喝幾口。”廖清可不想看自己的弟子出糗,立刻提示說:“這種野山茶最大的特色是回甘,你光覺得苦了不喝下去的話,是永遠體會不到那種境界的。”
葉建國抿著茶,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看著林飛。
林飛也不甘示弱,雖然苦得嚇人,但還是硬著頭皮將整杯茶灌了下去,麵色痛苦頗有點喝毒藥的感覺。
但這一杯下去確是豁然開朗,喪心病狂的苦澀在口腔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生津止渴的甘甜,喝了那麼多年的茶林飛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品味到所謂的回甘。
“不錯!”林飛是眼前一亮,將空杯一推再要了一杯。
“小夥子,識貨。”葉建國哈哈一笑,介紹說:“這是我們老家的山茶,名不見經傳的野茶,比不得那些名茶但懂得茶道的人誰不是趨之若騖。”
確實,這茶是古怪,不是什麼人都接受得了的。
大紅袍,鐵觀音,普洱,一個個名字如雷慣耳,可真正回甘的清香真比不上這苦澀的茶水。
這種茶注定不會走紅,因為它的味道並不粗淺,不是膚淺的人所能理解的,自然不符合那些附庸風雅的人。
“這是葉老自己的口糧,便宜你小子了。”廖清附和著,享受的喝著苦澀的山茶。
廖清這人絕不擅長拍馬屁,哪怕他尊重葉老都不會故意奉承,看得出他是真喜歡這種粗糙中有細膩的感覺。
這種野山茶隻有葉老的故鄉有,因為沒經濟利益的關係並沒有大規模的種植,可以說名不見經傳。
這種山茶的生長環境很粗糙,在滿是崎石的山上種植,滿山的跑地雞留下天然的肥料,產量很高幾乎不需要刻意的打理。
葉老為人清廉,這茶是他親戚在種的,一但收成的時候過半都是賣給他的。
為防有人打著他的招牌做生意,所以他一直嚴令身邊的人不許透露他這個生活習慣,葉老不希望有人借此大作文章。
“老父親確實一身正氣。”但葉建國有些不苟同這個想法:“這算是地方特產,拋開身份不說,也是我們家鄉比較突出的產物,不能因為在意個人的名聲而埋沒了這樣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