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分析和行動,又是兩碼子事情。
“不行,白天太小,我不能讓你們有任何危險。”
都說患難見真情,這個時候還不願意讓她和顧白天受到任何危險,顧白宸還算有幾分男人本色,可是,決不能坐以待斃。
沈晴天琢磨好一會兒,說道:“顧白宸,要不你先爬出去,找人來救我們?”說這話,倒不是她不擔心顧白宸的安危,而是她認為,從這裏到平地,如果僅僅是顧白宸一個人,他是能夠爬得出去的。
顧白宸身手矯健,又經常鍛煉,絕對能夠勝任這段距離,再且她也隻是詢問,如果顧白宸不願意,還是可以回駁的。
顧白宸本人倒不關心這段距離對他是怎樣的挑戰,隻是看著她眼中有些許擔心:“你和白天呆在這裏,行嗎?”
他說的這個行,是害怕的意思。
沈晴天居然一下子就聽懂了,笑了笑:“行了,你放心出去吧,我一個大人怕什麼黑,白天是小男子漢,應該也不會怕。”
沈晴天這麼說,生性要強的顧白天當然得挺直腰板:“爸爸,你放心去吧,我能保護媽咪。”
在最初的慌亂之後,顧白天表現得一直堅強,這會兒還主動承擔起照顧女人的職責,不愧是自己兒子。顧白宸將眼底的擔憂深深掩埋,低頭在顧白天和沈晴天臉上各自親了一口,低聲道:“等著我回來。”
沈晴天本想對他這時不時的親昵行為表示抗議,但在這種時候,考慮到他的重要性,隻得忍了,點點頭:“早點回來。”
顧白宸深深看她一眼,薄唇輕啟,道:“好。”
沈晴天捕捉到他眼中某些神采,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他已經轉身抓著繩子爬上鐵索,貓著身子往下一點點爬出去。
顧白天看著父親爬遠,拍拍沈晴天背後:“媽咪別擔心,爸爸是攀岩運動健兒,這點距離對他沒多少難度的。”
沈晴天哭笑不得,什麼時候她竟然淪落到要小孩子來安慰的地步了?將顧白天摟在懷裏,輕笑:“我才不擔心他爬不過去的,我全部的希望都在他那兒呢,他必定安全到達。”
這話裏的情感似乎有些矛盾,顧白天似懂非懂,窩在沈晴天懷裏,眨巴著大眼睛:“媽咪,我看得出來,其實你還是很喜歡爸爸的。”
沈晴天眼神閃爍了下,在寂靜的夜裏被吊在半空中,她也沒心情思考這個問題,便沒有回話。
喜歡麼?
應該是有的,在聚會上看到姐姐後,她幾乎下意識就朝姐姐奔過去,被他攔住了去路,那時候她是恨不得把他扒下幾層皮來的。
然而憤怒之後,她竟然還有幾分慶幸,慶幸他留下她,她還可以用被他鉗製的理由正大光明留在他身邊,留在顧白天身邊。
雖然她嘴巴上總是在罵顧白宸,但這個男人的霸道、這個男人的自私、這個男人的混蛋、這個男人的深情、這個男人的溫柔、這個男人的寵溺、這個男人的悲傷……在她還沒有注意的時候,已經深深植入了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