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天一下子就閑了下來,周家老兩口太熱情,幾乎把顧白天的時間都占光了,她隻能在一邊閑看著。
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是老兩口帶孩子,給他們添麻煩了,後來才發現,分明是顧白天帶著老兩口,甚至把周老爺子和周太太有些生疏的關係都拉近了。
周家還有兩位少爺,一個是事業型狂人,自從前妻去世後,打死也不再娶,為了躲避父母的逼婚和相親,甚少回家。
另一位少爺則是不折不扣的非異性戀,事業一把好手,但感情問題不靠譜,因為周老爺子和周太太的反對,和戀人搬出去住了。
周鬱南下麵還有個妹妹,但喜歡上國外的公子哥兒,嫁出去後,更是很少回來。
周家,還是很冷清的。
但因為冷清,反而自由,幾乎沒人管她做什麼事,她住得跟自己一樣自在,隻是每次聽到外麵都在顧家傳風言風語時候,心裏酸酸的。
她打傷了顧華曄,阮夫人當然不會善罷甘休,雖然放她離開顧家,但一些謠言,卻不會讓她輕易躲過。
比如丈夫屍骨未寒無恥勾引大哥,比如不守婦道常跟陌生人往來,比如嫉妒心太強,為了爭奪家業把顧家唯一的繼承人都打傷了……
所謂風言風語,總是帶有捕風捉影的作用,當不得真,卻又流傳得很快,很少有人去探究其中的真假,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輿論是無罪的。
但對當事人所形成的創傷,無可比擬。
幸好周老爺子和周太太果然什麼都不問,她心裏頭稍稍輕鬆,甚少出門,謠言就無法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隻是鴕鳥形態終究是最不被看好的,現實還是要麵對,她不去招惹阮夫人,阮夫人還是不願放過她。
沈晴天看著手中的信,心裏長長歎了口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阮夫人約她出去談,不知道有沒有陷阱,但她這麼躲著,隻會讓人覺得好欺負,從而得寸進尺。
本來就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躲——即使豪門這種地方,從來都是強者說話,而不是靠理。
就算鬥不過阮夫人,這場仗還是要接的。
周太太進門來,見她正拿著隻有寥寥數字的信發呆,掃一眼之後,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去吧,看她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周姨。”沈晴天下意識把信往身後一擋,隨後意識到這個動作太過於幼稚可笑,又趕緊把手放回來,尷尬道,“您都看到了?”
“嗯,晴天就是太懦弱了。該是自己的東西,就要搶回來,有些時候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個刺,要麼你把對手刺得退散,要麼就得被對方連根拔起。”周太太唏噓著,“我也不相信你老公出事了,但如果你一直這麼不作為,他就算回來,也是窮光蛋一枚了。”
沈晴天噗嗤一笑,知道她的意思,但還是強調道:“沒關係,我不介意他是不是窮光蛋,隻要人在我身邊就好。”
哪怕一起去街頭乞討,兩個人在一起,也是幸福的……總好過現在形神落魄,兩地分離。
周太太輕嗤,“你這丫頭,明知我指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