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算是吃飽喝足,之後整個下午靜晨還是跟著念竹走街串巷的熟悉環境,學習認字,但是她感到奇怪的是,念竹帶她走的地方都是不富裕的,如果去富裕的地方討飯應該能討到更好的飯菜才對啊,富人都是極奢侈的,一天扔的食物夠她們吃好幾天的。
“念竹,這裏住的都是貧民,那權貴們都住在哪?”靜晨想知道晉安的整體布局。
“我聽其他的大乞丐說晉安是東富西貴南貧北賤,我們這些人都住在北邊。”
“那這裏規定了我們不能去東邊和西邊這些富貴的地方嗎?”
“沒有,不過規定我們隻能去那討飯,不能睡在那些地方的大街上。”
唉,富人們的地方果然沒有窮人的落腳處,自古都如此,靜晨心下歎息,不過隻要不限製活動範圍就好。
“那我們為什麼不去富人多的地方試試,說不定還能討到不少錢呢。”靜晨看著念竹疑惑的問。
聽到靜晨的疑問,念竹緊張的抓緊她的手,深邃的眸中流露出恐懼的眼神,急切的道:“靜兒你千萬別去,我怕你會被人抓走,這些年常有乞丐被抓,被抓的人大多再也沒有回來過,聽說是被活活打死的,而且有的富人有怪癖,喜歡虐待十來歲的孩子,靜兒別跑去那些富人住的地方,記住了嗎?”不放心的再三交代,直到靜晨點頭答應才鬆了一口氣。
被抓的乞丐死了,靜晨推論富人圈中一定進行著某些肮髒的交易或遊戲,玩的就是窮人的命,念竹後麵的話雖然說的隱晦了點,但是現代世界信息發達,就算沒遇見過也聽說過什麼叫“戀童癖”看來以後她得萬分小心。
可惜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誰能保證自己一直能趨吉避凶?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二人看看自己的肚皮,再看看日頭西下已接近地平線,是到了晚餐時間了,他們也都餓了,靜晨拿出兩文錢買了四個饅頭,上次得了二十多文錢暫且能緩解一下麵臨的窘境,走了一下午也沒看到哪戶人家可以施舍他們飯菜的,如果靠乞討生存估計沒幾天就餓死了,靜晨睨著念竹,見他看著手裏的兩個白饅頭舍不得吃的模樣,心裏有些心疼,才十來歲就要獨自麵對殘酷的生存,這些年他是怎麼挺過來的。隨後兩人找個牆角坐下,正要享用熱乎乎的晚餐,賣饅頭的小販處吵吵嚷嚷,幾個圍觀看熱鬧的人起著哄。
“你這小賊,偷俺家饅頭,膽子不小,把饅頭還給俺。”
透過寥寥幾個人靜晨清晰的看到小販拎著的是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臉上有幾道黑灰,可以辨認出童稚的五官,一身平常人家的粗布衣裳,身上有點髒,但還算是幹淨,像是哪家走丟,或是從哪個地方逃出來的孩子。
“這誰家的孩子,怎麼教的,你家大人是誰?”小販抖抖手裏的男孩問道。
抓著饅頭捂在胸前,低著頭就是不開口。
“是啊,誰家的孩子,怎麼能偷東西呢,拉他去見官”
“拉他去見官,找到他的家人好好教教他,太不像話了。”
圍觀幾人出著主意,都不肯放過這孩子。
“念竹,你在這呆著,我去看看。”
“嗯”靜晨說要去看看,他就猜到大概他們要多一個同伴了,那男孩的境況與他有幾分相似,讓他生出了幾許熟悉感。
靜晨本來不想管,但是看著他沒有開口求饒一聲,覺得他是個傲氣的人,而且他全身籠罩的是一種絕望的哀傷,這麼小的年紀居然有這麼強烈的情感,婉如當年失父母的她與姐姐在孤兒院受到欺負時孤立無援的悲涼和不屈。
“老板這兩個饅頭的錢,我替他給了。”拿出一文錢扔在饅頭攤上。
童聲一出,四周的人包括男孩都看向她,眼中盡是疑問。
“這是我哥哥,昨天走丟了,老板錢給你了,放開我哥吧。”為了避免麻煩,靜晨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在小販放手的同時,她就扯住了所謂“哥哥”的胳膊,拉他往剛才的牆角走,瞥見男孩傻傻的抱著饅頭看著她,覺得特別搞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跟著對他擠眉弄眼的做怪樣逗他。
“我叫蘇靜晨,你叫什麼名字呀?”細細的女孩聲,笑顏如花,天真可愛,像照進黑暗世界的一抹光亮也溫暖了他的心。
看她的眼神瞬間轉暖,愉快的開口道:“我叫雲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