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鬥的過程你我都心中清楚,庫爾迪拉是為了掩護凱文的撤退才身陷敵手,而至於貽誤戰機去營救他,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奧爾巴茲冷哼一聲,陰沉地說道:“多麼傲慢的回答,薩薩裏安大人,但是請您不要弄錯了,作為巫妖王陛下的仆人,隻有勝利才是我們的目標。那些弱不禁風的敗者,自然應該被掃進垃圾堆裏去。”
“哦?如果按閣下所述,那你自己豈不是也要被掃進垃圾堆?”庫爾迪拉把玩著符文劍柄,麵帶嘲諷地說道,“我記得上午你可是接下了捕殺凋零者納薩諾斯的任務,但是如今這位亡靈遊俠的頭顱在哪?”
看著奧爾巴茲愈加灰白的麵孔,庫爾迪拉聳了聳肩膀,“不要告訴我被他跑掉了,‘強大’的血毒領主。”
“你這個可惡的懦夫!”被戳到痛處的奧爾巴茲憤怒地吼道,居然忘乎所以地拔出了符文劍,“跟我決鬥!該死的雜種!看我不碾斷你的四肢!”
“求之不得,我也早就看膩了你那惡心的嘴臉。”庫爾迪拉毫不相讓地拔劍以對,“讓諸位同僚做個見證吧,看看我如何削下你醜陋的頭顱……”
“夠了!”
達裏安沉聲打斷了他們的決鬥宣言,話裏所蘊含的怒火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你們自己還沒有厭倦這種勾心鬥角的生活嗎?也許在生前我們都是敵人,但是在死亡之中,我們都是同樣被詛咒的孩子……一群天災軍團的壞蛋,在死後我們應該是兄弟,生死與共的兄弟!”
大領主似是無意地瞟了一眼薩薩裏安,“既然已經成為了萬眾唾棄的惡魔,何必又要效那懦夫之行,為自己的作為懺悔悲泣?逝者已然無法挽回,我們如今隻能負著罪名繼續行進,不管前方等待的是天堂,還是地獄。”
死亡騎士們俱都低下頭顱默然不語,顯然達裏安的話說中了大多數人的心聲:他們生前和巫妖王勢不兩立,死後卻被仇人轉化成戰鬥工具,雖說自願墮落的也大有人在,可是被曾經的親人和朋友掩麵唾棄,並非每一個人都能甘之如飴地接受。
“達裏安大人,我想自怨自艾並不能挽回這一切,”大廳內沉默良久,被特準列席的凱文有些忐忑地打破了沉寂。
雖然少年心氣甚高,但此時被諸多領主級強者注視,平常穩健的語調也出現一絲不為覺察地顫抖,“在場的諸位也許都有著不平凡的過去,或是萬人景仰的種族強者,或是聖光眷顧的神選戰士,但終究倒在了巫妖王主人的劍下;並非我有意挑起大家沉痛的回憶,然而就像大人所說的,我們此刻已經滿身汙穢,難道這世間還有人會接納我們回頭嗎?”
少年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似乎這樣能讓他因為緊張而幹裂的喉管好受些,“我們的命運早在接受巫妖王的黑暗洗禮時就已注定,隻能沿著這條追求力量和強大的道路繼續走下去,哪怕伴隨著的是無窮的殺戮和恐怖!”
“說得好,”達裏安讚許地朝凱文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既然沒有退路,我們隻能前行!所有人都召集自己的仆從,我們這次的任務絕不容許失敗!”
一眾部下躬身應命,紛紛退出會議大廳準備戰鬥事宜。
目送著眾人離開,這位死亡騎士大領主步出浮空城陽台,幽深的目光飄向正西方,聖光之願禮拜堂的尖頂依稀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