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千年之前,高等精靈為阿拉索人類帶來魔法知識後,這些上進的學生便開始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對其的研究改進中,一座座法師塔和奧術學院拔地而起,成為了阿拉索帝國最常見的景觀,而在千年後的今天,魔法對於人類的吸引力絲毫不減,沒有任何人不以成為一名法師為榮。
當年阿拉索帝國分裂後,其中最小的城邦國家達拉然便是由純粹的法師所組成。雖然這些施法者的人數並不稀少,但他們在各個國家中的地位依舊超然——畢竟在侏儒和地精們帶來所謂的科技之前,魔法對人們的生活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而建在暴風城的奧術學院是南方王國裏最具權威的院校,長久以來,它被認為是除了達拉然之外的最好的魔法學校。雖然它在第一次戰爭中被戰火焚毀,但重建後的學院比之前更加宏偉,吸引了大量因達拉然陷落而逃亡的法師。
有多少人喜歡,自然有多少人討厭。雷根早在身為十字軍的時候,就對這些高傲的施法者沒什麼好感,雖然他們的實力無可置疑,但整日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極度讓人不爽,所以他並沒有多在法師區閑逛,便直接登上了水晶之心尖塔。
此時已是晚上八時許,城內人家大多點起了照明用具,富人們使用的自然是價值不菲的魔法燈,而平頭百姓隻能退居其次,在蠟燭的映襯下開始了夜裏的生活。整個暴風城被燈火裝點的無比璀璨,這其中的六塊城區錯落有致,如同周身被鑲上鑽石的藝術品一般美麗,讓站在塔頂的雷根不禁目眩神迷。
怪不得法師的居所都修得跟通天塔似的,果然站得高才能看得爽,雷根感歎地想到,等什麼時候自己有錢了,也弄個騎士塔來玩玩。
看了一會風景之後,鍾樓的指針已經轉到了九點一刻的位置,但吉安娜卻仍然沒有出現。雷根百無聊賴地摸了摸口袋,想找出點東西來打發時間。摸了半天把之前在激流堡發現的武術典籍給掏了出來,他想著左右也是無事,遂當做消遣翻開來看。
借著塔頂水晶的幽幽光亮,書冊上那令人看不懂的圖畫清晰可見,畫上的模型並非雷根想象中的熊貓人,而是一個個獠牙突出的類人生物,從那寬闊的肩背以及四肢看來,應該是獸人無疑。想來當年陳.風暴烈酒幫助薩爾在卡利姆多征戰,在建立了奧格瑞瑪後遂隱姓埋名周遊艾澤拉斯,這本書冊大概是他為了讓獸人一族也能研習“武術”才搗鼓出來的,之後不知是什麼原因落在了食人魔手中。
隻可惜那個食人魔首領被自己一招擊得粉身碎骨,什麼話都沒留下就死掉了,不然此刻相信自己也能大概明白這上麵的古老奧義……雷根自嘲地一笑,信手又翻了幾頁,卻突然被其中一幅圖片吸引住了。
和其餘的圖畫不同,這幅圖中並沒有奇形怪狀的獸人模特,而隻有一個人類在類似光柱的物體下冥思,雷根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就是人類。陳的畫技很精妙,兩筆就將這人的狀態勾勒到紙上——不難猜出,這應該是一名沐浴在聖光下的聖職者。
但在栩栩如生的人物臉上,雷根並沒有看到虔誠和憧憬,似乎沉思中的人正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如果硬要說是什麼,感覺他就好像是在洗澡般無謂,那些珍貴的聖光對他而言就像普通的泉水一般毫不足惜。
這真的是聖職者嗎?而陳為何要在記述武學的書中插進一副毫不相幹的畫麵?雷根心中大是不解,將目光投向下一幅圖中。
這幅畫居然也是人類作為主角,他身後那擁有惡魔頭標誌的墨綠色能量顯然代表著邪惡之源,不過更讓人大惑不解的是,畫中主角的臉上亦無一絲一毫特殊表情,正如上幅畫中那人一般淡定。
——陳到底是想表達些什麼?雷根翻來覆去的比較兩幅圖畫,心中不由地突然一動:莫非,他在告訴畫外人,無論正義或者邪惡,力量的來源都無法阻礙人的本心,真正決定那力量歸屬的,隻有人自己的主觀意識。
聖光與符能,先祖之力與惡魔之血,這些都可以算作是艾澤拉斯生靈的力量之源,而他們又相互克製、格格不入——對於一個使用聖光的聖騎士,身具符能的死亡騎士自然是必須消滅的大敵;自然,信仰先祖之力的獸人們也極度反感當初將他們變得嗜血的惡魔能量。但如今通過陳.風暴烈酒的旁觀角度,雷根似乎又看到了另外一些不同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