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荒野的戰況很複雜。
至少在目前為止,弗塔根軍團圍攻天譴之門的行動還未有任何進展,雙方在多次攻防後已呈現出膠著局麵,而在東方,駐守於暮冬要塞的第七軍團不僅要獨自麵對克爾蘇加德的旗艦納克薩瑪斯,同時還要應付來自新壁爐穀的血色先鋒軍——那些該死的紅色瘋子早把諾森德的一切都當做了敵人,一如他們在艾澤拉斯幹的一樣。
有鑒於兩頭吃緊的現實,瓦裏安本打算讓雷根馳援伯瓦爾,快速拿下天譴之門後再回頭對付克爾蘇加德。不過就在幾天之前,斥候們的回報讓他改變了主意——緊跟在聯盟大軍之後,部落先遣軍主力也已經順利在諾森德海岸登陸。
就像之前得到的戰報一樣,薩爾此次並未親臨北地戰場,而是委任薩魯法爾霸王和加爾魯什地獄咆哮為總指揮官,負責調度所有下屬部隊。
比起聯盟涇渭分明的軍製,部落的統屬則相對有些複雜。
首先是最高領導者的問題。
也不知道薩爾是否有心為之,他並未明確地指定薩魯法爾和加爾魯什兩人之中誰的職權更高,或者誰握有對另一方的節製權。在部落大酋長的任命中,隻是確認了加爾魯什對其父親所遺留下的嫡係部隊:戰歌遠征軍擁有絕對的控製權。
另一方麵,由薩魯法爾禁衛軍,庫卡隆近衛軍,庫卡隆掠天者所組成的阿格瑪之錘部隊則聽命於薩魯法爾霸王本人,至於戰歌酋長加爾魯什是否能指揮的動他們,也在於兩說之間。
這種鬆散的軍製其實早就存在於部落之中,甚至在第一和第二次戰爭期間,時任大酋長的奧格瑞姆都隻能算是名義上的最高領導者,對於具體的各獸人部族並無絕對的指揮權。所以換句話說,他的統治隻不過是建立在各部族酋長對其的服從之上。
繼任了毀滅之錘的薩爾和他的前任有非常大的區別,無論是在統治手段抑或對外政策方麵均一改奧格瑞姆時代的粗鄙魯莽作風,使得部落在一定程度上被艾澤拉斯的原住民接受,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視他們為蠻荒野人。
不過在這些大的改變中,也有不少傳統被保留了下來,而部族製便是其中之一。
關於部族製度的優劣,部落內部的討論其實並不見得少,畢竟在吸納了巨魔、被遺忘者、牛頭人,以及銀月城的血精靈之後,部落再也不是當年組成結構單一的獸人社會。作為大酋長的薩爾必須考慮到幾個種族間的平衡問題,同時也要兼顧獸人在部落中的領導地位——如果無法保證這一點,看似強大但問題不少的部落毫無疑問會分崩離析。
所以,在謹慎的考量之後,薩爾仍然延續了千百年流傳下來的部族製。但相應的,他也為這個看似即將散架的製度加上了一根牢靠的套索:無論部族間的利害關係如何,他們都必須優先服從於部落大酋長的命令,如果有違於此項大前提,則部落有權將不遵號令的部族清除出去。
正因為這樣的部族政策,才使得奧格瑞瑪方麵敢於對加爾魯什放權,並不擔心遺傳了家族基因的地獄咆哮後人會魯莽行事——在事情變得更糟糕以前,加爾魯什身邊那位強大的長者會在第一時間將其掐滅在萌芽之中。
“所以說,陛下是擔心部落對我們的後方造成威脅?”盧蘭若有所思地問道。
“恰恰相反,我們對部落的到來感到非常高興,”雷根嘴角微微揚起,透露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據最新情報,薩爾也向天譴之門方向派出了最精銳的軍圖,而有了這股強大的助力,我想伯瓦爾公爵身上的壓力應該能減輕不少。”
“是嗎?”盧蘭的臉上寫滿了懷疑,“何以見得部落會幫助伯瓦爾大人,而不是在他的背後捅上一刀?”
雷根笑著搖頭道:“你多慮了,可愛的法師小姐……假如這支部落軍隊的首領是加爾魯什的話,也許我還會擔憂大公爵的處境。可恰恰相反,薩爾派出的將領卻是部落中最為理性的薩魯法爾族人,我想即便是伯瓦爾大人率先挑釁,作為指揮官的德拉諾斯也會三思而後行。”
“居然還會有這樣的獸人?”盧蘭皺著眉頭,似是不信地瞧向雷根。以她的閱曆,自然難以想象那些綠皮膚的蠻族會對人類作出什麼讓步。
據最近的情報來看,部落似乎是在緩慢而有序地展開在諾森德的行動部隊,其中規模最大的是以薩魯法爾霸王之子,德拉諾斯薩魯法爾作為統帥的庫卡隆精英兵團。
這支強大的戰力集結了包括霜狼騎兵團,奧格瑞瑪方麵軍精銳,庫卡隆精英軍團在內的幾支部落王牌部隊,可見這次行動是薩爾穩固自己決策權以及酋長地位的一次最大賭注,薩魯法爾霸王也期待自己的兒子能憑借這次行動在部落內獲得更高的聲望,以壓住代表鷹派的加爾魯什的上升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