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妻子心情平息後,張屠夫才走出了屋子,準備再次進城,為妻子抓藥,但剛走出草院,不由得一愣,四個男子正端端的站在他家院外不遠處,其中三個皂隸著裝的漢子,為首則是一個樣貌俊朗儒雅的白衣青年,正微笑的看著他,正是徐秋澗幾人了。
張屠夫不由得心驚膽戰,本想撒腿就跑,但無奈家裏還有個久病在床的妻子,又不忍心棄她而去。臉色煞白的和徐秋澗對視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趕忙上前失禮,“大老爺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一陣子了,本想進去的,但看你緊閉房門,和你家娘子說話,便沒進來打擾。”徐秋澗道。
張屠夫麵色募然更是慘白了幾分,咕噥道:“那我娘子剛才說的話你們...”
“你放心,我們什麼都沒聽到。”徐秋澗笑著說道,頓了頓,看著張屠夫,又道:“怎麼?不打算請我們進去坐坐?”
張屠夫一陣遲疑,為難道:“大老爺,實在不巧,我正要出門為我家娘子抓藥,要不改天您再來?”
徐秋澗向院子裏張望一陣,道:“擇日不如撞日,你娘子的藥叫我身後的捕快去抓就行了,你還是帶我們進去看看吧。”說著,回頭看了一個捕快一眼。
那捕快會意,大步走上前來,對張屠夫道:“藥方拿來吧!我替你去抓。”
“不...不,怎敢勞駕官爺您呢?”張屠夫漲著臉,連連擺手。
捕快大為不悅,斥道:“快快拿來,少廢話!”
張屠夫苦著個臉,隻好將藥方遞給那捕快,順便遞上了二兩銀子,沮喪道:“那就有勞官爺了。”
捕快拿著藥方離開了,徐秋澗道:“你現在可以帶我們進去了吧?”
“這...這,”張屠夫扭扭捏捏了半天,臉上慌亂不已,訕訕道:“大人,我...我家娘子久染肺病,是個極容易傳染人的病症,我怕不小心傳染給大人你了,我們還是在外說話為好。”
徐秋澗眉頭稍稍一皺,展顏道:“不礙事,肺病雖易傳染他人,但隻要不太過接近病人,也不礙事的,我們就到你的正堂坐坐吧!”
張屠夫臉麵有些發僵,心慌意亂,不知所措,不作答,也不帶徐秋澗等人進去,雷捕頭在一旁看得生厭了,大聲喝道:“你這廝,我家大人好歹也是一縣之長,你卻一再將我們拒之門外,這是為何?我看你神色如此慌張,莫非心裏有鬼不成?”雷捕頭雖知道張屠夫可疑,但並未點破,隻故作腔調,用官威逼人。
張屠夫雙腿發軟,差點嚇得一下跪在地上,連忙道:“不,不是的,小的冤枉,大人若要進,就進來吧,草民不敢阻攔。”說著便讓開了道,將徐秋澗幾人迎進了屋裏。
徐秋澗大致看了看,這堂屋裏的家具倒是新的,隻是卻是灰塵滿滿,看來一個家沒有一個女人打理,確實有些不成樣子,徐秋澗走進了廚房,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頓時襲來,徐秋澗走到灶台一看,隻見鍋裏有半鍋嗖粥,黏黏稠稠的,也不知是多久熬的。徐秋澗轉頭看向張屠夫,道:“這鍋裏的粥還能吃嗎?”
“能吃...能吃,當然能吃,草民中午還吃過呢!”張屠夫連忙說道,但話說出口,又覺得有些臉紅,道:“大人是不知道,我家娘子有病,而我平常大多時間在外忙生計,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在家做飯,所以每做一次飯,我就多做幾頓的,這樣省事。”
徐秋澗離開灶台,故意移步走到屋裏的米缸前,道:“這是你家的米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