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外門房的一聲通傳,陶榮神情莊重的大步邁進了靈堂,來到祭壇前先是取了三杆香,靜靜點燃,握著香深深的鞠了幾躬;
“遙想當年,塞指揮使英姿勃發,神武非凡,萬軍從中力救先主,不知不覺竟二十多年過去了,你我雖已是年近花甲,可終究才五十出頭,本可頤養天年,盡享天倫之樂!哪知世事弄人,你這麼快就去了!你我同朝為官數十年,互做知己,如今聞訊,肝腸寸斷,痛徹心扉!試問來日,何人可再與雜家吐述衷腸?”唐榮說著眼睛眨巴眨巴,竟流出幾滴淚水來。
徐秋澗滿臉懷疑的在陶榮身上看了幾眼,這老太監不知是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畢竟錦衣衛跟東廠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不過聽華嶽說過,這陶榮是宣德皇帝寵信的兩個太監之一(另一個王振),盡管隻是東廠的第二號人物,但比起備受皇帝冷落的司禮監大太監龐德,相信地位也不會遜色多少,至少在宣德皇帝的心中,陶榮的地位不會比龐德輕,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也難怪這家夥敢冒著龐德的壓力前來祭拜塞哈智。
陶榮滿臉悲戚,最終一歎,將手裏的三根香擦在了香爐中,隨即轉身來到了華嶽的麵前,細聲細語的說了幾句,徐秋澗豎起耳朵,也隻聽了個大概,當然說的無非就是說些節哀順變之類的安慰話!
華嶽聞言,也略有回應,雖然出於悲傷的緣故話不多,但其麵上的表情可以看出,這丫頭似乎對這老太監並不太反感。這倒讓徐秋澗微微有些詫異,看來塞哈智生前可能真與這唐榮有些交情,否則華嶽不可能會對陶榮有這麼好的印象。
正當徐秋澗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陶榮已經轉身突然朝他這邊走來;
“徐大人!沒想到你我第二次見麵竟會是在這個場麵!前段時間,徐大人仕途榮升,雜家本就該登門拜訪了,可惜那段時間雜家身負皇命,不在京城,所以不曾前來,還望徐大人莫要見怪才是!”陶榮來到徐秋澗麵前就和顏悅色的道。
“公公哪裏話!公公乃皇帝麵前的大紅人,日理萬機,本官哪裏敢奢望公公登門拜訪,實該我拜訪你才是,隻是前段時間公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隻有改日登門了!”徐秋澗也隻能虛以委蛇的說到,當然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一陣冷笑;
這老太監難得跟他放低了姿態和他套近乎,顯然還是出於自己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了,若真要論起官職權利的話,自己如今比他隻會有高無低,況且自己手上還有宣德皇帝親賜的尚方寶劍,這老太監自然要使勁巴結巴結他了,想起之前在渠江縣見到這老太監時,自己還得矮他一頭,如今這老太監也隻有仰視他的份了,所以說這官大一級壓死人,當真說的沒錯。
“不……不……徐大人言重了!如今你已執掌撫鎮司,職權在雜家之上,雜家怎可受得起你親自登門,改天雜家必定親自前來!”陶榮連忙擺手道,“今日雜家還有要是纏身,就不便多待,先行告辭!”大概是害怕徐秋澗繼續跟他推禮謙讓,陶榮說完便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