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的。”“怎麼走?”
“我有出入宮的腰牌,用腿走出去的。”“為什麼要走?”
“個中緣由民女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該從哪說從哪說!”這謎團困擾他這麼久,她還在這繞彎子,讓他忍不住火起。
事情發生這麼久了,待黃連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弘信這頭早已失了耐心,“從前朕身為禮親王時你就不把朕放在眼裏,如今朕貴為皇上,天子!你還如此大膽,到底是誰借你的膽子?!”
“請皇上恕罪,並非民女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實在是事情過去太久,我一時沒有想好該怎麼說。”
弘信自認為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今日卻是衝她發了兩回火,她還真是有本事!
一個小太監輕輕敲響了大殿的門,“啟稟皇上,工部侍郎李大人求見。”
皇上瞪著黃連沒說話,等了一會兒,太監稍稍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遍。弘信終於開口,“穀雨。”
旁邊的一扇門無聲無息地開了,進來一個太監,“奴才在。”
“把她帶去蕪蘅殿。”
“遵旨。”黃連隨著穀雨從側門出去,蕪蘅殿是給宮裏一些做不動的宮女養老的地方,以前做醫女的時候同無瑕來過這個地方。
穀雨不時回頭看她卻始終不曾說過一句話,而黃連隻是低頭走路。他大費周章找到她就為了問她為什麼要走?他應該不會無聊到這個程度。
到了蕪蘅殿,穀雨將她交給管事的常姑姑,她雖然奇怪這姑娘這麼年輕怎麼會送到這個地方來,但她也沒有多問。
穀雨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將她送來必然有他的道理。常姑姑是新調來的不認識黃連,但是這裏被無暇看過病的老宮女見過她,“這不是黃醫女嗎?”
聽她這一說常姑姑知道她是誰了,以前給趙淑妃診脈的醫女。把她帶到一間空置的房間,“你就住這兒吧。”
“謝姑姑。”
穀雨沒有任何交代,常姑姑將黃連帶到住處也沒多說什麼,就做自己的事去了。黃連獨自在屋裏也無事可做,除了一頂帷帽,她連一件行李都沒有,屋裏也是空空蕩蕩,除了一張床一套桌椅,櫃子裏也是空空的。
看一看茶壺還是空的,黃連坐了一會兒提了茶壺出來,總得弄點水來喝吧。
廚房裏有人正在準備午飯,在蕪蘅殿裏照顧這些老宮女的一般是犯了錯的宮女,所以裏頭兩人見到黃連穿的並不是宮女衣服有些奇怪,“你是誰呀?”
“我呀?我,我口渴,想來看看有沒有水。”“這裏有水,你拿走吧。”
“謝謝。”黃連把空茶壺放下提了一壺裝滿了水的茶壺回了房。
吃飯的時候除了一個臥病在床的老宮女,所有人都同桌吃飯,認識黃連的老宮女說道:“黃醫女,你也是犯了錯被罰到這兒來的嗎?”
“嗯,是啊。”私自出宮可是大罪。
“那我們這些老太婆以後有個頭疼腦熱的倒是方便多了。”
“是啊是啊。”老宮女們紛紛附和,人老了,不是這不舒服就是那不痛快,有個醫女在這兒多好。
“可是我的醫術不精,嬤嬤們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還是找其他醫女的好。”
“原來黃醫女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老太婆。”
“沒有沒有,其實我是不懂醫術,之前種種不過是陰差陽錯。”
大家都是官裏的老人了,知道再問下去必然牽扯到某些秘密,於是都住口不語,專心吃飯。
吃完飯,之前在廚房幹活的兩個宮女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問道:“常姑姑,那她是來幹活的呀,還是幹什麼的呀?”
其實常姑姑也不知道,“幹好你自己的活兒就行了,管那麼多。”
黃連想了想,自己就是個戴罪之人,讓別人來伺候那就不好了,於是起身一起收拾碗筷到廚房。
常姑姑訝異不止,傳言黃醫女是個盲女,看她行動自如來去有如無物,她是怎麼做到的?
和黃連一道收拾進廚房的小娟問道:“黃醫女,你的眼睛能看到嗎?”
“你說呢?”
“我不知道。”說她能看到吧,她的眼睛卻一直是閉著的,說她看不到吧,她做起事來卻有條不紊,沒有拿錯過東西,也沒打翻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