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聲好像越來越遠,兜兜轉轉,黃連終於在禦花園找到,一個宮女正抱著哭鬧的孩子哄著,明顯不得法,孩子哭鬧不休。
那女人看到黃連和她身後的兩個太監向她走了過來,“哎,你先幫我抱一下,我去給他拿點東西來。”說著把孩子塞在黃連懷中,黃連下意識接住,“喂,我不會抱孩子……”
那宮女就這麼走了,孩子還在哭,黃連輕輕搖了搖,“別哭了。”她轉過身,問道:“這是誰的孩子啊?”
兩個太監對視一眼,“不知道。”
哄了一會兒孩子沒哭了,剛剛那宮女卻一直沒回來。
太監道:“回去吧,皇上該下朝了。”
“那你抱著孩子在這兒等吧。”
“我不會。”兩個太監躲得遠遠地,又等了一會兒那宮女依舊沒回來,兩個太監卻一直催著她回去,黃連隻得抱著孩子回去,奇怪的是皇上見她抱了個孩子回來居然什麼也沒說。
黃連問紫玉:“紫玉,這是誰的孩子?”
“不認識。”紫玉說。
騙人,黃連將孩子放在榻上,孩子又哭了起來,她忙又將他抱起來。
“小柴,過來吃東西。”弘信叫她。
“莫名其妙多個孩子,皇上就不奇怪嗎?”
他微微一笑,“隻要你高興。”
黃連把孩子放到他懷裏,“還回去吧。”
他推回給她,“你自己抱來的,怎麼叫朕來還呢?”
“沒有皇上的旨意,別人會這麼大膽隨便抱個孩子來嗎?”把孩子再次放到他懷裏,鬆了手,黃連坐下吃早點。
弘信看了她一會兒,示意紫玉把孩子抱開,“這是你以前把脈的那個孩子。”
黃連停止咀嚼抬了一下頭,又低下頭吃東西。
吃完早餐,孩子又哭了,黃連坐了一會兒起身出去,也不管是不是有人跟著,去了醫女署,不用開藥,她相信銀翹會有辦法。
兩人在屋裏隻呆了一會兒,相信別人也察覺不出什麼來,繞了一圈回來,皇帝在批奏章,孩子已經不見了。
黃連進了內室,集中精神看出去,一直跟著她的太監低聲向皇帝說了些什麼,這次是用孩子,下次不知道又要用什麼招數。
“小柴。”
黃連來到大殿,“皇上有什麼吩咐?”
“過來。”
她又走近了些。
“你去醫女署幹什麼?”
“找個朋友聊聊,怎麼了?”
“聊什麼呢?”
“皇上若是想知道,把她抓過來拷打一頓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朕難道是個暴君嗎?動不動抓過來打一頓?”
“……”
“你們到底說什麼了?”
他是閑著太無聊了嗎?黃連一咬牙,“我說,你隨時可能掉腦袋,有什麼遺言趕緊跟家人交代一下,免得到時候來不及了!”
他盯著她起伏的胸脯氣急的模樣,笑了笑,“回去吧。”
黃連沒有進內室,轉身出了大殿,一通亂走,走到一個荷花池邊的水榭坐下,任憑冷冰冰的風吹在身上。雞皮疙瘩直往外冒,冬天了,荷花池裏就幾根光杆司令立在那裏。
一塊披風披在她肩頭,“別生氣了。”
黃連將臉埋進袖中,很快將袖子浸濕。
“好了,朕以後都不問了,行嗎?”他擁住她肩膀,“這裏風好大,回去吧。”
“皇上先走吧,奴才隨後來。”她的聲音有些抖,不知是哭的還是冷的。他牽起她往回走,卻在進大殿時把她交到紫玉手上,“帶她去休息吧。”
紫玉把她帶到偏殿的廂房,黃連晚間聽到動靜往那邊一瞧,就見兩個太監扛著一個人進了大殿。
原來如此,黃連決定再不進那間屋子,她寧願整天站在大殿裏。
有人來奏選秀女的事,皇帝叫她進內屋去,黃連轉身走出了大殿,回自己的房間。
一完事兒,弘信來到房裏,“又鬧什麼別扭?”
“做奴才的,哪有資格鬧什麼別扭,皇上言重了。”
“那就是吃醋了,是嗎。”
“沒有。”
“沒有?沒有,那朕就交給你個任務,選秀女的事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