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戰清泠一家子搬去北疆之後,苗靈兒的生活變得寂寞無聊起來,相府人口簡單,管家將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根本無需她去操心,日子閑了,懷著身孕的女兒總是喜歡胡思亂想,脾氣也變得怪異起來,戰清華隻得請鍾木豔常來陪陪苗靈兒。
這一日,鍾木豔又來邀約苗靈兒去逛街,苗靈兒欣然接受,她正要去買些布料給相關和未出世的孩子做點衣服。
鍾木豔如今也是大腹便便,行動起來十分不方便,自懷孕之後,她更加胖了,好在葉未明沒有嫌棄之心,更沒有納妾之心。
兩個孕婦在前麵盡興狂購,丫鬟和侍衛哭著一張臉跟在後麵,手裏抱著的東西都快擋住了走路的視線,兩個主人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見鍾木豔拖著沉重的身子還那麼活蹦亂跑,苗靈兒真有心擔心孩子會不會突然降生,建議道:“鍾姐姐,那邊有一個茶樓,我們進去歇息下吧!”
“也好,走吧。”鍾木豔欣然答應。
茶樓裏熱鬧非凡,兩人在大堂中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既能聽到大堂裏人們聊天的信息,又能欣賞外麵的風景。
此時,身後桌上的幾個婦人們在喋喋不休的聊天,仔細一聽,竟然是跟丞相大人有關,苗靈兒留了個心眼。
“唉,你說咱們丞相夫人是不是善妒啊,懷有身孕都不給相爺納妾。”
“就是,丞相大人一表人才,多少閨中女兒想要嫁給他,可他一個也不接受,是不是懼內啊?”
“唉,你知道麼,聽說丞相夫人原本隻是一個土匪的女兒,因著北疆郡主義姐的關係才有身份嫁給丞相大人的,可惜啊,呈現大人如此好人……”
“好了好了,很快就有戲看來了。”一婦人神秘兮兮道。
“什麼戲?”其他幾個婦人心中的好奇心被引了出來。
“過兩日你們就會知道。”
……
苗靈兒越聽越難過,大家是不是都覺得她配不上相公?她是不是真的該給相公相公納妾了?
“一群嘴雜的婦人,我去教訓她們!”鍾木豔見不得背後說長道短之人,阿泠走之前拜托她照顧靈兒,她怎麼能讓這群婦人欺負靈兒呢!
苗靈兒攔住了鍾木豔,“鍾姐姐,算了,嘴長在別人身上,讓她們說去吧!你的孩子馬上就要降生了,不能動粗,快坐下。”
鍾木豔撇撇嘴坐下,她確實不適合跟人動手,看著苗靈兒失落的樣子,遂安慰道:“靈兒,不要瞎想,你要相信阿泠的哥哥,他絕不是濫情之人。”
“我知道。”苗靈兒點點頭。
窗外,人潮湧動,沿街叫賣的小販比比皆是,各種新鮮的玩意讓人眼花繚亂。
一個首飾攤前,一對年輕的男女吸引力苗靈兒的注意,男的一身藍色長袍,飄逸如仙,女子亦是一身水藍色煙蘿紗裙,長發及腰,將女子的體態襯托得婀娜多姿。
苗靈兒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即使隻是一個背影,她也認得出那個男子就是她的丈夫戰清華,他竟然在陪著女子買首飾,那個女子是不是她心愛的人?為何心中會疼得那麼厲害?
晚上,苗靈兒望著戰清華未戴麵具的臉,手指一寸一寸地撫過,在日日的相處中,她淪陷在他的溫柔裏,她已經愛上了這個人,很愛很愛,愛了,就會變得患得患失,她不想他娶別的女人,可是,這麼優秀的一個人,會終身隻有她一個妻子麼?會麼……
“靈兒,你還沒睡?是不是不舒服?”戰清華被弄醒,一睜眼就看到妻子痛苦的表情,立刻坐起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苗靈兒搖搖頭,“沒有,白天睡過了,現在睡不著而已,對不起,吵到你了。”
“靈兒,你有心事!”戰清華很肯定。
“沒有!”苗靈兒否認,她是一個習慣將心事埋藏在心底的人。
戰清華將苗靈兒擁入懷中,安慰道:“靈兒,都是要當娘的人了,什麼都不要想,開開心心的照顧好自己和寶寶,知道麼?”
“恩,我知道。”苗靈兒點點頭,心情並沒有因為戰清華的安慰而放鬆,反而越發的沉重。
次日,戰清華上朝去,苗靈兒無事可做便起來整理兩人的衣櫥。
無意中在戰清華的衣櫥裏發現了一個木質錦盒,錦盒被一把精致的小鎖鎖著,苗靈兒掙紮良久,終於拿起繡花針,輕輕鬆鬆就將小鎖打開,這是她跟阿泠學會的開鎖技術,沒想到會用在自家人身上。
錦盒裏麵,靜靜地躺著一塊白色的手帕,手帕上秀著一片荷葉兩朵並蒂蓮,下麵還有一個依字,憑直覺苗靈兒敢斷定這是女子的手帕,並且依字有可能就是手帕主人的名字。
相公對一塊女子的手帕如此珍視,是否手帕的主人就是他曾經心儀的姑娘?
將錦盒恢複原狀放回原處,當作什麼事情都不知。
沒過兩日,苗靈兒發現府中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帶著點點同情,甚至連自己的丫鬟有時也欲言又止。
“翠蘭,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苗靈兒決定問個清楚,這種雲裏霧裏的感覺非常糟糕,“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夫……夫人……,沒……沒有事情發生。”翠蘭搖頭否認,眼神是不是瞟向苗靈兒的肚子,帶著絲絲擔心。
“說!”
“夫人……”
“說吧,沒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住的。”苗靈兒看著翠蘭閃爍的眼神,就知道翠蘭在顧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