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府裏走了南宮大人和子陌少爺,子襄少爺又閉門養傷,這就仿若一條溪流沒有了漪瀾的漩渦,它僅僅隻是靜靜地向前方不由自主地流淌著而已。
不過今天主母如玉難得出來,她脖子上的那道暗紅的勒痕明顯已經好了許多,在薄紗的遮蓋下幾乎看不出有絲毫痕跡。沒有人敢議論這件事,就連寄春寄秋都是三緘其口,不敢多提一句。
“此葉蓁苑自打南宮小姐過世後就一直閑置,此次息阡小姐過來可以安置在此處。”如玉道。
“是的。夫人,我這幾日就吩咐人打掃。”寄春答道。
葉蓁苑無花,錯落有致地種著各種闊葉細葉樹木。時值深秋,常綠的葉子依然茂盛崢嶸,經得住霜打的闊葉紅紅地掛在枝頭,而那在秋風中落下的枯葉又滿眼金黃地鋪滿了葉蓁苑的各個角落。雖說無花卻又處處勝似有花。庭院極大,如玉向縱深走去。
它是南宮府後底子上的一處院落,自從南宮小姐離世後就一直默默無聞。不知道南宮大人來沒來這裏憑吊過他的愛妹,反正如玉是一次都沒來過。南宮小姐自命清高,在出閣前就與自己不甚相親。而南宮大人視妹如寶,這點如玉也是異常反感。如今踏入此地,往年之事曆曆在目,恍若昨日。事隔多年,這裏依舊是南宮府最考究的房舍,那一點點風霜塵土也根本掩蓋不了其精致氣度。仿若南宮小姐依然站在廊下,對自己說:“如玉嫂子,這椽木屋全是哥哥用硬杉木讓能工巧匠打造而成,我可不想有任何改動,以免動了它的氣運。”
正思忖間,忽聞屋中有細細碎碎人聲,如玉不禁一驚,在門外變色嗬道:“誰在裏頭?”
屋內瞬間沒了聲響,如玉緩緩退坐於院中木墩,寄春肅然側立一旁。不一會就從屋中出來一主一仆。原來是如笛和那個起名叫“易雲”的小丫頭。她們二人急忙跪下。
“姐姐好,妹妹不知道姐姐在外頭。”如笛甚是小心翼翼。又見如玉並不搭腔,隻好說道:“我思念南宮小姐,聽下人說她出閣前住在此處,就來看看。屋內積著厚厚的一層灰,就想和易雲打掃打掃。”
“你倒是清閑得很啊,下人要做的活計你也搶著做,也是啊,在戴家你也不曾閑著!”如玉輕蔑地瞥了如笛一眼。
如笛低頭無語。
“你既然這麼悠閑,那這葉蓁苑就靠妹妹來打掃吧。打掃完後,易雲就呆在葉蓁苑,不必回到紫蘇苑了。你家二夫人可是身強力壯的很呢,估計用不著你侍候。”如玉說到最後簡直咬牙切齒。
“是的,奴婢知道了。”易雲偷看如玉一眼,又垂下了頭。
如笛看著如玉遠去的背影也隻是微微一笑。
“二夫人,以後易雲恐怕不能侍候您了。”
“無事,我們快進去打掃吧。我也正想為過世的南宮妹妹做點份內的事情呢,等這裏的一切恢複如初,你就守在這兒,不用管我。”如笛輕快地站起,直奔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