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一百八十四 將錯就錯(1 / 2)

秦山的末冬之夜依舊是風淒霜重,反不及了穀下的溫煦。

他整了整衣帽小心地打開門鎖,輕手輕腳地進得屋來。蠟燭早已燃盡,借著微醺的月光,他的心一點點重又洋溢了起來——她向牆睡得正是香甜!

穀下的百般酸楚,萬般無奈,原也皆因他壓在心底的那一團沉沉愛念。這愛念此刻若墨片入水,一點點浸散開來。正若多年前息阡初入南宮之時,在那個今夕這般的沉沉黑夜,他的愛憐之情隨著她輕移的蓮步漾起,若片片梨花盛開。

她是他心尖上的妻!即使明知她念念不忘之人並非自己。

他並未找到他!她若醒來問起,他又該如何作答?

大紅雙喜被衾,她的柔荑無力地垂在身傍,瑩若白玉。他恍見她的鼻翼柔柔地扇動著,眼瞼下的兩處暗影亦隨之而上下輕輕浮動,甚是嬌媚憐人!

他深吸了口氣,心中一蕩。

許是真的累了,她竟未聽見開門聲。他意欲攬過她,卻又怕身上的濕寒之氣驚著她本已孱弱的身子。環顧舍內,炭架上的白薯還剩著兩個,他摸了摸,尚還溫熱,可見這炭火才熄了不久。他小心地掩了掩她身上快要滑落的被衾,又往炭盆中引了點焦炭,看著炭紅一點點竄上來,足足又愣了半個時辰,直到周身漸有了暖意這才覺出了饑腸轆轆。算起來他已有兩日兩夜滴水粒米未進了,他一手抓起一個白薯,狼吞虎咽起來!

“子陌哥哥!”阡兒動了動身子。

夜色漸濃,炭火的紅光隻剛有一步之地,卻映得他麵龐通紅。有一炷香的功夫,他的眼眸竟一動也未有一動。

“誰謂河廣?一葦杭之。

誰謂宋遠?跂予望之。

誰謂河廣?曾不容刀。

誰謂宋遠?曾不崇朝。”

河一葦可渡,宋跂而可望;可近在咫尺的她呢?——卻似永不可得!他的喉間哽咽著,眼眸的深處泛出股股難以掩飾的悲涼,心亦撕裂般痛了起來。

“是子陌哥哥麼?”阡兒在夢中呢喃著。

他別轉過頭,屋外的風似乎停駐了,炭火嗶剝作響。

她翻了個身,一股幽蘭之香從她那藕白斜襟深處蕩了開來。雲鬢鬆蘿,斜簪紅墜,媚眼似睜未睜,柳眉似顰非顰,怎一個睡中美佳人!

他欲要答話,突覺得臂上溫熱,低頭恍然間見她的小手已握了過來,緊緊的,似要抓住什麼!

“嗯——”他癡癡地應道。

“子陌——哥哥!”她低垂的雙眸下似有淚花,盈盈點點,動人心肺。

“嗯,是我!”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子,顫抖著雙唇吻向她的雙眸,他實在不忍心再見她的悲傷。

不知何時阡兒已環住了他,她的櫻唇蠕動著,聲聲低喚,吐氣若蘭。世間男子似此這般哪裏還能自持?他緊緊摟住她,貪婪地吮吸著她的小舌,手亦不知不覺揉開了她的羅衫。

“阡兒想你。”

他聽聞這句呢喃情話,一時間迷了心性,愈發的不能自持,肌膚相親之間竟若夢若幻,仿若自己就是她口中的情郎,遂不由得將錯就錯了起來。哪裏還管得了她的柔情似水隻是為了那個遍尋無跡的穀下男子,並非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