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夜無眠(1 / 2)

“多謝公子出手相助。”神將軍手裏緊緊抱住女嬰,生怕她掉落。

“我也是受貴府大夫人臨終所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小郡主是我親手帶到人世,若是不明不白的枉送性命,世人還道我醫術不精呢。”

神將軍看著懷中的女嬰,“哎,督鷹府的爪牙早已滲透神府,老夫一人如何瞞得住?若是保不住我的孩兒,我也一並隨娘倆去了。”言語中說不出的哀切,“可憐我一生戎馬,戰功無數,到頭來卻落個國破家亡的下場。”

衛子賢給神將軍出了一計,“嬰孩三歲以前,樣貌變化大,若神將軍府中三年內有男孩出生,來個偷天換日,小郡主便能恢複女兒身,自在的活下去。”

“衛公子有所不知,我族人生來有隱疾,族人半數無後。老夫這般年紀也隻有崖洛一個,三年之內也是難事啊。”神將軍搖頭歎氣。

“萬物繁衍生息,生生不止,本是自然之道。小生醫行江湖多年,不孕的頑疾倒有所聽聞,願做嚐試,一解將軍憂愁。”

“如此恩德,老夫無以回報,他日衛公子若有需要,神翳族人在所不辭。”

“不瞞將軍,我到巫逐國確實有不得已的理由。還請將軍能收留我一段時日。”

“這是自然,衛公子想住多久都可以,老夫還擔心神翳族隱疾過於複雜,怕耽擱你太久,誤了要緊的事。”

“無妨。我也是遊曆此地,機緣巧合罷了。本是自在人,哪有什麼要緊的事。倒是住在貴府,要給將軍添麻煩了。”

“這是哪的話,公子肯賞臉住下,鄙府蓬蓽生輝。”神將軍喚來掌事侍女滿兒,吩咐收拾一間上房給衛公子。

離開偏堂後,衛子賢隨滿兒來到上房,途徑花園小徑見仆人們竊竊私語,甚至有大膽的小丫頭直接指著他小聲說笑著。衛子賢看看自己身上確實有些狼狽,一身白衣像是放入不同顏色的染缸裏攪和過了一般,泥印血點布滿下擺。他那極愛幹淨的性子恨不得立馬跳進池子裏把自己涮個幹淨。滿兒見狀,立馬嗬斥了嬉笑的奴仆們。

“公子,下人們不懂事,還請見諒。”

“也是我失禮了,穿成這樣就出來逛。”衛子賢無奈答到。要是以前,衣服髒成這樣,他可是能暈過去的。今日曆經生死,倒也看淡了,一生一死,一息之間。以前江湖行走,玩樂多於行醫,如今攬下一任,備有壓力。逃了李國公主,卻卷入神翳秘事,‘想是這一生,注定不會平淡。’衛子賢心中默想,離開武唐就是不願陷入亂世紛爭,當下才看透,逃得了一時,逃不過一世。

神將軍練功房內,燭火通明,神將軍抱著熟睡的小崖洛背對著房內跪著的兩個人。

“我讓你二人過來,所為何事你倆也該有數。你們皆是我多年心腹,此事也隻能交與你們。”

“將軍請盡管吩咐,滿兒的命是將軍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願為將軍赴湯蹈火。”滿兒那雙好看的眼睛裏滿是堅毅。

另外一個人,沒有說話,隻是雙手胸前一握,表情堅定。

“大夫人已過世,留給老夫一女。如今督鷹府爪牙猖獗,若發現崖洛是女孩,必將趕盡殺絕。此後,滿兒負責照顧崖洛起居,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她是女孩的秘密;啞童負責保護崖洛,任何人都不能近她的身。把話傳出去,就說,衛公子行俠仗義,救了神府小公子一命,本府所有人均要待衛公子為上賓,不能怠慢。”

“是!”滿兒起身從神將軍手中接過小崖洛,與啞童一並退出練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