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杭州府中亂成了一鍋粥。
知州大人的兒子無故失蹤,這可是整個杭州府的一件大事情,搜尋冷彬下落的人差點把整個杭州府給掀翻,可是這些人卻萬萬也想不到,一向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冷大少已經被人沉入西湖,成了魚蝦果腹的食物了。
不過對於杭州府的百姓來說,冷彬失蹤,簡直就象身上少了一個大毒瘤,渾身都輕鬆了不少,恨不得要買幾串鞭炮來放上一放。
但是冷府上下,卻是一片愁雲密步。冷彬的失蹤,讓冷老爺和夫人頃刻間都失去了生命主宰,顯得六神無主、惶惶不安。但是今日,一個奇異客人的出現,卻讓冷府的氣氛起了變化,連這兩日一直垂淚的冷夫人,也都忽然安靜了下來,仿佛來人的出現,又讓她見到了希望的曙光。
來人是一個和尚,約莫四十歲年紀。這天下和尚本多,遇見一個也並非是稀奇之事,但是這個和尚卻與別人不同,隻因為這個和尚師出普陀山的普濟禪寺。普陀山,乃是當今天下佛宗的一大聖地,其中能人倍出,在群山之中頗有分量,由此就可想這和尚的來曆了。
冷老爺和夫人親自在門口迎見這氣宇不凡的和尚,將他請進了府中。
冷夫人不敢有所怠慢,待茶水上過之後,這才迫不及待地哭道:“二哥,你……你要為妹妹做主啊!”
“阿彌陀佛。貧僧既已出家,就不是女施主你的二哥了,貧僧法號賢修。”
那和尚平靜道,“你二人如此火急著人尋我,卻是為何呢?”
冷夫人滿臉的焦慮之色,道:“若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妹妹這麼敢打擾二哥你的清修呢,實在是迫不得已啊。你那侄兒,也不知道怎麼了,已經失蹤了三天,我和老爺命人找了幾日,連個蹤影也沒有見著。所以……所以我擔心我兒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意外?”
賢修仍是一副漠不關心地樣子,說道:“雖然貧僧不問世事,但是也知道你兒子在杭州向來都是杭州的一霸,他不去欺負人就好了,誰還敢吃了豹子膽去惹他?依貧僧看來,隻怕你兒子是外出遊玩去了吧。以他的性子,不把錢花光,大概是不會回來的。”
冷老爺這才找到空隙,插話道:“本官……我已經命人詳細查過近來船隻的流動,他決計沒有離開杭州城。哎,這個小畜生,平日裏讓他娘給寵壞了,隻怕這次是惹上了什麼禍端。這江湖上的事情,我們這些官家本是不太懂的,所以我命人去將大師你請下山來,就是想請你放個話出去,若是冷彬這孽子得罪了什麼江湖上的人,讓他們念在你們普陀山眾位佛爺的份上,放這孽子回家,其餘的我們都好商量。”
“恩……”
賢修一邊掐著佛珠一邊道,“出家之人,本來不問俗家之事。不過既然此事關乎令子的性命,那說不得貧僧也隻能插手一次了。不過,恕貧僧直言,‘子不教,父之過’,令子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兩個做爹娘的,也應該捫心自問一下了。貧僧勸你們多行善舉,多敬寺廟,菩薩應驗,也好免了你們家的這些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