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光再一次從東方亮起。
晨風吹來,空氣中滿是血腥味道。被石頭和硝煙侵毀的城牆,以及城牆下堆積如山的屍體,見證了一個晝夜地瘋狂拚殺。
大同城上的旗幟少了不少,守軍也少了不少。
但是喊殺聲和慘叫聲卻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拚殺仍然在繼續。
庸王果然沒有食言,在朝廷大軍如潮水一般地攻擊下,仍然堅持到了黎明,雖然代價就是兩三萬士兵的傷亡。
雖然朝廷大軍的損傷是庸王軍的好幾倍,但是庸王知道再繼續下去,大同城就會失陷。
現在,庸王隻希望楊戕真的能再一次創造奇跡,幫助他擺脫眼前的困境。
而庸王此戰的對手桓齊,卻正安然地坐著馬背上,指揮著朝廷大軍繼續向大同城發起新一輪的猛力攻擊。庸王軍已經出現了疲憊之態,桓齊看的分明,他知道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一旦庸王軍堅持不住,此戰勝利就將屬於他了。
一旦攻破大同城,桓齊首先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楊戕這個心腹大患。上一次在苗疆遇刺,讓他感受頗深,至今都還記憶猶新。楊戕的“複生”,讓他寢食難安,他曾經問過師傅孟啟,後者隻是高深莫測地說了四個字——“天命難違”。
天命難違?
桓齊不禁冷笑兩聲。縱然是違背天意又如何,隻要能殺了楊戕這眼中釘,別說違背天意,就算讓他少幾年陽壽也願意。
“嘎嘎!~”
忽然,大同城正門的吊橋開始向下放,鐵索的在空中錚錚著響。
“大帥,敵軍放下吊橋,莫非是要出城與我們決戰麼?”一個副將上前稟報道。
桓齊冷笑道:“如果他們是要出城決戰,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傳令下去,擺陣!”
“哐當!~”
吊橋猛地砸落在地。
不待桓齊下令完畢,一支身著黑惡盔甲的騎兵從城門口殺了出來,為首之人更是全身黑甲,卻騎著一匹黑白斑點的怪馬,手提玄鐵丈二長槍,卻不正是桓齊的心腹大患楊戕。
“鏘!~”
桓齊拔劍在手,高聲吼道:“截住逃竄敵軍,殺一人賞銀百兩!”
桓齊將楊戕這隊人馬說成是逃竄敵人,自然是為了增強己方將士的士氣,讓己方之人都知道敵人守城不住,已經開始突圍。
聽桓齊如此一說,朝廷大軍果然是來了精神,紛紛向著城門的方向殺了過去。
楊戕這一隊人馬一出城,吊橋立即又被吊起,顯然是如果不能擊潰朝廷兵馬,就隻能身死城外了。
楊戕看見如同浪潮一般的大軍向自己湧了過來,高聲道:“保持陣形,向中軍殺去!”
中軍,正是桓齊所在之處。
幾乎所有人地眼神都立即被這一隊奇怪的兵馬所吸引了。
這一隊讓人心生寒冷的軍隊,就如同猛獸撲食之前,那冰冷無情的眼神。
四千兵馬,組成衝鋒陣型,冷靜地衝入了朝廷的幾十萬大軍之中。黑色的盔甲下,無法看清楚他們的臉,但是卻能看見他們明亮的兵器上所泛出的幽藍之光,還有陣陣腐臭之味。
幽藍,那是劇毒的征兆。而腐臭,卻是從這些士兵的身體上所散發出來的,毒藥的淬煉,已經讓他們的身體成倍的增強,而這些正式歸功於楊戕所捉來的郎中、毒醫,還有楊戕親自提供的一些毒物配方。
這段時間一來,“毒刺”軍中的士兵都隻能得到一點點維持生命的食物,並且無論飲食之中,都有各種催發獸性的毒藥,例如一種可以激發人瘋狂性情的“狂神酒”。
饑餓和殘暴不住的折磨著“毒刺”軍中的士兵,催逼著他們身體內最原始的戰鬥欲望。
朝廷兵馬並不知道這隊瘋狂人馬的恐懼,從四周圍繞了上來,意圖將其輕鬆殲滅。
忽然,無數個漆黑的圓形東西從這隊人馬手中拋向了半空,向著周圍的朝廷軍隊砸了過去。
“人頭!是人頭!”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起來。這些朝廷軍隊在晨光中看見的,竟然是無數個漆黑的人頭,而且這些頭顱正散發這一種奇怪的腥臭之味,顯然是被何種藥水浸泡過。
朝廷兵馬看見腥臭的人頭向自己砸過來,無不心中駭然,下意識舉起刀劍去格擋。
“砰!砰!~”
就在格擋之際,那些被藥水泡得腐爛的人頭中竟然濺射出不少的黑色毒汁,凡是被毒汁濺到的地方,無不立即開始潰爛,令被濺之人疼痛難忍。若是被濺到眼睛的,幾乎是立即失去視力,從馬背上摔落在地。
一時間朝廷軍中痛哼連連,被這上萬個“毒頭”逼得陣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