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就是些小妖嗎?又怎麼值得您出手呢?這不是糟踐您的手嗎!”一個頭戴黑色麵巾的男子走了出來,望著射出弓箭的少年,一點也不惱怒突然來臨的不速之客,從他狡黠得眯成縫的眼睛中可以隱約看出他那討好的笑容,臉上的肉“公子啊,您怎麼有空來這裏呀?不是說好在外麵等著嗎?怎麼這樣猴急啊?這裏溢滿了賤蹄子們的騷味,汙穢極了,我看啊,您還是在外麵等著為好。”
“哎呦,王管家,這不是等急了嘛,您看這裏半天沒動靜,我就來看看。誰知竟聽見這種雜言碎語,區區一個小妖,居然對靈師如此不敬,看來他們是沒看清他們所處的局勢嗎!那本公子不介意讓他們看看,看看自己如此卑賤的身份!”那位被稱為公子的儀表堂堂的男子身著華服,手中的折扇上寫著一句詩:“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不難想到,這肯定便是某戶大人家的受寵的小兒子。猛地,他又轉身扭向他口中所說的“王管家”的方向,輕輕嗤笑了一聲,手中的扇子將“王管家”的下巴突然支起,“本公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什麼時候你也能插進話來,你是不是也想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嗯?王管家?”
“王管家”見形勢不對,他不管哪句話得罪了主子,連忙“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向那公子不要命似的磕著一個個響頭,額頭上的血將頭上的黑紗布都染紅了,嘴裏麵還不住地解釋:“對不起,公子,老奴知錯了,不勞您親自懲罰老奴了,老奴現在就讓自個兒知道知道自己身份,求公子放老奴一馬吧。”
莫梨心中像是撕裂了一個大口子,止不住地滴血,她從未獨自出來過,也就從未見過世麵,難道……他們這些靈師都是這樣狂妄自大,目視無人?
她現在來不及想這麼多,隻能趁著局勢之亂,偷偷地向小白狼的身旁靠去,她躡手躡腳地從她死去的母親身邊抱走,輕輕地坐在地上,生怕他嗷嗚地交出來一聲。它清澈的眸子瞪得圓溜溜的,一枚亮晶晶的水滴從眼角滑下,它低下了頭,不住地顫抖,雪白的毛發下麵隱藏著它枯瘦的身軀。
莫梨將它裹在衣服裏,想用自己身體的一點熱度給予它冰冷的身子一點溫暖。她知道,即使她將它的身軀暖熱,將它的雪白濺著微微血色的毛洗淨,也洗不淨她們對今天這件事的恐懼,也暖不熱她們早已被這一切擊穿的冰冷的心。思緒淩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髒,一陣隱隱作痛之後,方才罷休。
她望向小雪狼,溫柔著撫摸它低垂的小腦袋,在它耳邊輕語:“痛過之後就不會覺得痛了,有的隻會是一顆冷漠的心。但是,冷漠也是要看人的,要記住他們的臉,等有朝一日,你一定要讓他們跪著死在你麵前。”
此時的莫梨像是個甚美的妖精,眼神中染上一絲狠毒,原本冰靈可愛藍色的眼瞳也消失不見,隻剩下了雪色眼眸的無情。莫梨輕輕一揮手,整個陰暗的房間都化作一片廢墟,卻沒有傷著任何一隻妖,就算連一隻花生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