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丞麒跑得滿頭大汗,一見便是匆忙而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那東西,用一條刺繡精致的手帕包著, 呂丞麒鄭重地將他塞到了舒景手裏,舒景錯愕地接過,問道:“這是什麼?”
呂丞麒臉一紅,喘著氣說道:“阿景,這個你一定要留著,千萬不能丟,等我回來!”說著又急匆匆地跑了。
舒景看著來去匆匆的呂丞麒,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低頭看向呂丞麒交給她的東西,包裹在外麵的手帕, 一看便出自京城名繡坊之手,針腳細密,上麵繡著的蘭竹栩栩如生,綠中帶紅的枝葉,白色的小花,有些花朵中結出了紅色的漿果,一陣風吹過,還好像能看到葉子的飄動,仿佛能聞到手帕中花朵傳出的氣息。
手帕素雅卻不是高貴,呂丞麒能送出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俗物,手帕已是如此精致,那裏麵包著的東西更應該是價值連城了。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舒景緩緩打開了手帕,然而,手帕下,卻隻是一支銀製的簪子,樸實無華,若說這隻簪子有特色,那也就是簪子上的圖案,簪子頂端雕刻著與手帕相同的蘭竹,一點都不搶眼,眾人大失所望,陸逸疑惑說道:“為何呂公子會送這個東西?這個外麵應該隨處買得到的吧?” 這種東西,在舒府根本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許明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買不到,這像是有人自己打造的,並非出自專業匠師之手,上麵的蘭竹,也應該是自己雕刻的。”
“是嗎?”舒景聽罷拿起簪子仔細瞧著,果然發現了細微的差別。
一旁的花寧卻突然叫道:“啊!姐姐,這怕是呂家的傳家寶吧!”
“傳家寶?用這東西做傳家寶?”陸逸無法理解,怎麼看這簪子都不值錢。
其他人也是一臉疑惑。
花寧不知為何臉紅了,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個,這個是流傳在我們商家女兒中的傳言。”
“什麼傳言?” 眾人大為好奇。
花寧見大家都興致勃勃地想要聽她講述,也顧不上害羞,將自己知道的關於這個簪子的事情全講了出來。
原來,呂丞麒的爺爺呂洪出生之後並不是當時的呂家家主,他爺爺最寶貝的孫子,呂洪父母早亡,從小又沉默寡言,讀書便認真讀書,習武也認真習武,但是從不會對著長輩說好話,所以呂家當時的人都不喜歡他,他長大了之後,呂家家主更是不管他,也沒想過要讓他繼承家業。
呂洪本就不爭這些,自然覺得無所謂,十幾歲的時候,他喜歡上了一個書生的女兒,名字叫蘭竹,兩人兩情相悅,不久,呂洪便告訴家主,他要娶蘭竹為妻,然而蘭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呂洪,哪怕呂洪是家裏最不受寵的孩子,他也是呂家的兒子,他爺爺自然不肯。
呂洪不顧他爺爺的反對,搬出呂家與蘭竹結婚,日子雖然清貧,但是小兩口和和美美,嶽父嶽母也很照顧他們,日子過得很舒心,沒多久,蘭竹便懷孕,生下了呂洪的嫡長子,也就是呂丞麒的大伯,呂蒙。
而當時呂洪的爺爺,有四個兒子,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為他生下重孫繼承家業,隻有呂洪這個搬出呂家的孩子生下了呂家的嫡長孫,年紀越來越大的呂洪爺爺,知道自己沒幾年好活了,便將呂洪和蘭竹以及他們的孩子都接回了呂家,準備培養呂蒙成為下一任接班人,誰知搬回呂家沒多久,蘭竹剩下次子之後,便暴病生亡,呂洪無法相信愛妻就這樣死了,本來身體好好的,為什麼會得病?
在他的調查之下,才發現,他的所有伯伯,哥哥,弟弟,都參與了這件事,他們嫉妒呂洪最先生下孩子,被家主另眼相看,便起了歹心,想要謀害呂蒙,卻誤打誤撞,讓蘭竹成了自己兒子的替死鬼。
得知這個消息的呂洪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是為了兒子呂蒙, 他振作起來,靠著自己的學識,接替了死去爺爺的擔子,成為了呂家下一任家主,而他的那些叔伯兄弟,都在不久之後暴斃,沒人查到死因,雖然大家都在猜測應該是呂洪為了報妻仇下的手,但是都沒有任何證據。
而這支蘭竹簪,便是呂洪和蘭竹生活拮據之時,呂洪親手做了送給妻子的,在他接任呂家家主之後,便說過,這個簪子就是呂家下一位家主夫人的信物。
眾人驚訝地看著舒景手裏的簪子,不知道原來他還有這種來曆,舒景有些尷尬,心想著等下次見到呂丞麒一定要還給他,至於他收不收,就不是她考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