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快入冬了,道路兩旁的樹葉也都掉落得差不多了,幾乎光禿禿的樹杆子加上這三百人的隊伍,和往來稀少的百姓,平添了幾分蕭瑟感,三營的士兵們雖然沒有殺氣騰騰,但是軍容整齊,令行禁止的樣子,還是讓路過的百姓露出了恭敬的神情。
由於舒景七人是新兵,自然不能放在最前或者最後,於是,幾個人便被安排在了第三輛裝有兵器的馬車旁邊,跟著大部分默默地趕著路。
今天的天色並不是很好,天陰沉沉的,按理說應該不會下雨,但是舒景心裏頭總覺得有些陰沉,就像這天氣一樣。
第一次執行任務,幾個人一開始興奮不已,上路後便見舒景一臉嚴肅,也跟著沉靜了下來。 三營這次帶隊的是另一個隊長,柯康,柯康這個人平時沉默寡言,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帶著士兵上路也是話沒多少。
不過他今天倒是對舒景這幫新兵另眼相看,要知道新兵第一次出任務,不是興奮,就是害怕緊張,而舒景這七人反而比其他士兵還要冷靜,默默地觀察著周遭的情況,並沒有多說一句話。
柯康對他們的印象不由得改觀了一些,心想著果然不愧是破軍營破格招募的。
本來舒景七人被破軍營招募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除了一開始就知道情況的三營四營的一隊隊長以外,其他的隊長,陣長甚至是伍長,都或多或少地對舒景他們有些不滿,覺得他們走了後門。而一隊隊長有苦難言,又不能說當時的情況,隻能看著舒景七人被其他新兵排擠,被老兵收拾,而破軍營的人,把他們七人扔到新兵營後,就不管不問,沒有再出現過,一開始其他人還有些顧忌,但是時間久了,發現沒有人幫舒景他們,便膽子大了起來。
在新兵營,老兵欺負新兵其實十分常見,一個是老兵們自己也是這樣被欺負過來的,看到新兵自然忍不住想要他們嚐嚐當年的感受,另一個也是為了磨練新兵們的意誌,隻要不出人命或者傷殘,長官們是懶得管這些事的。
所以舒景等人進入新兵營後,著實過了一段不舒心的日子,倒不是說環境有多艱苦,而是,隻要你做一件事,或者完成一個訓練,就會有人不停地來搗亂,讓人不得安生。一開始,舒景還約束著自己的人不要招惹那些來找茬的人,但是到了後來,連林濤都忍不下去了。
於是,除了舒容、舒景以外,其他人狠狠地教訓了一番來搗亂的人,被教訓的人當然不肯罷休,便鬧到了上頭,可惜上頭從不管這事,你打不過人家,就是技不如人,還是不要再去找茬丟人現眼了,上頭如是說。
從此以後,新兵營裏的人也知道了舒景七人的不好惹,也明白了為什麼他們會破格被破軍營錄取,再也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舒景七人也算過了一段安靜訓練的日子。
但是,在踏上這次押送的路途時,舒景便覺得有事要發生,所以一路上一直警惕著,繃著臉,讓其他幾個人也跟著嚴肅起來。
這次上路的三百人其實並不算多,往年這時候人會更多些,因為這個季節最容易在路上出現問題,不管是內部的山賊土匪,還是外部的敵人,大多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來搶劫,因為快入冬了,得囤積武器和糧食了,而軍用的兵器,就是他們最想要的武器。畢竟全國最好的匠師和最好的材料,都是國家的,打造出來的武器也是最好的。
押送著幾十輛馬車的隊伍行進非常慢,可以用龜速來形容,最容易被打劫,而三營左將軍這次卻隻派了三百人押送,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柯康心裏也有些不安。但是士兵們都沒有任何感覺,在他們看來,這跟平時的任務沒什麼兩樣,防範這麼嚴密,不可能會出問題。
隊伍行至一處小山前,柯隊長便抬手讓人停下來休息,前方是一座小山,應該說是一個小山坡,旁邊便是隊伍要行進的官道,柯隊長皺著眉打量了一番那座小山,發現並沒有任何動靜,心想可能自己太多疑了,便隨著士兵們去吃點東西喝口水。
舒景也皺眉打量著前方的小山,她總覺得小山有些地方很不協調,但是一下子又說不上來。
“小姐,你看什麼呢?”陸逸奇怪地走到舒景旁邊問道。
舒景還是凝神看著那座小山,並未回答。
舒容也走到旁邊,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後問道:“小姐,那座山有什麼好看的,一根草都沒有。”
舒景聽到舒容的話一怔,嘴裏自言自語地說著:“一根草都沒有?”
“小姐你怎麼了?”舒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