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手術?檢查?
夏後的雙目有片刻的空洞,怔怔著,一動不動。
顧連朝心頭一緊,聲音裹著一絲緊繃,半攬著夏後,不安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是不是哪裏還疼?”
凝著自己的年輕男人長的十分好,尤其是那一對有著十分獨特的深藍眸子的桃花眼,微動之間,竟有中驚人心魂的美。明明是個十分俊美好看的的男人,但是夏後莫名地有些抗拒,抗拒他的親近,抗拒他的聲音,甚至抗拒他看自己的眼神。
她整個人幾乎是半倚靠在她的懷裏,夏後見他這樣問,條件發射地,人往後麵縮了縮,伸手擋開顧連朝。
當時手上連一絲力氣都沒有,剛抬起有軟綿綿地落下了,夏後皺著眉頭,警惕問道:“你是誰?”
年輕的藍眸男人見她的反應,撫在她背後的手一僵,幽深桃花眼中,有一抹不可置信,他輕輕撫上夏後的雙肩,“小白,你不認識我?”
夏後幾乎把眉頭擰成一團,又微微把身子往後傾了些,拉開和顧連朝的距離,疑惑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似乎有些十分重要的東西背遺落在她不知道的某處,夏後的手不自覺撫上腹部,卻又不解自己的行為,手立刻被一直大手握住,握著她的人似乎有些緊張,夏後愣了愣,看著眼前一臉狐疑的護士,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遲疑著開口“我是誰?我,我怎麼想不起來我的名字?我……”
顧連朝指尖一頓,眸光頓暗。
一旁的護士立刻轉身:“我立刻去問問醫生。”
門外聽到夏後醒來的消息,剛剛進來的李繁華、傅一和赫連良夜三人,聞言都愣在當場?
“姐姐,你,你記不記得我是誰?”傅一強自克製住了擔憂的情緒,向夏後扯出一個明朗的笑,走過來。
夏後慢慢抬頭,是一個很高的,剛剛二十出頭的男人,清俊如朗朗明月,像是漫畫書裏清澈卻又帶著絲絲邪氣痞子味道的美少年。
他的後麵還有另外兩個男人,和跟他說話的這個很像,都長得很高,其中一人有著一對十分難得的修長的眼睛,溫雅偏偏,如玉一般,一身的風度,看人看著十分舒服,很想靠近,卻又感覺遙遠地很。還有一個冰冷無匹,麵無表情,隻那樣靜靜得站著,便能讓人不敢靠近,仿佛是一匹九天落下的寒月光。
他們是誰?看他們的神情,似乎都對自己很關心,可是,為什麼她腦子裏什麼都沒有,連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
“朝哥。”
見顧連朝出來,傅一也跟了過來。
李繁華和赫連良夜正在裏麵陪夏後。醫生已經確診夏後失憶。
夏後落海的時候,頭部碰到海水中的硬物,受了一定程度的創傷,現在她出現的這個情況,醫生並不意外。不過,失憶的後期發展結果醫生卻不敢斷言。這種傷害恢複期因人而異,也許幾天就會恢複,也許要上月,也有可能要數年,甚至那些丟失的記憶終身都無法恢複也是有可能的。
“她怎麼樣了?”顧連朝背手而站,修長的身形清貴微涼,問道。
“姐姐似乎已經接受了,醫生檢查過沒有別的問題,李滾蛋和赫連陪她聊天,姐姐她現在肯定有很多事情想問,朝哥……”
傅一把情況跟顧連朝說了一遍,頓了頓,欲言又止。
顧連朝深藍的眸光微動,淡淡道:“不用去找息薇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人傷害她。”
傅一自然知道顧連朝口中的那個“她”指的是誰。
傅一猛然抬眼,暴戾的目光在碰到顧連朝幽深的藍眸中,慢慢冷卻平靜了下來,終於還是什麼也沒說。
之前氣不過,現在冷靜下來,很多事情便想通了,若是之前看顧連朝那樣對待夏後,傅一覺得顧連朝負了夏後的話,那維琴吉利亞洲那個晚上之後,他也大概知道,夏後在顧連朝心裏的地位絕對不低。
木美息薇和他們的那些過去時抹殺不掉的,他們也不會真的對木美息薇如何,但是今後,有顧連朝在,木美息薇絕對傷害不了夏後了。
“可是姐姐的記憶,她現在一點都記不起我們是誰了。”
傅一捏了捏拳頭,有些急躁地一屁股坐在一邊的長椅上,聲音黯然。
顧連朝沉默,腦海中浮現夏後醒來之後,對他排斥抗拒的神色,深藍的眸中有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情緒,良久才淡淡道:“忘還是沒忘,她都是白夏後,忘了更好,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