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祉軒聽著差點笑出聲來。這丫頭到底是害怕自己,還是不害怕,要說怕,還如此胡言亂語的編瞎話。若說不怕,那水汽橫生的眸中,確實又閃動著恐懼。好吧,不管怎麼樣就跟她玩玩。
他再次蹲下,帶著一絲溫柔的目光在清澈的眼底久久停留,抬手,修長的指掃開濕漉漉的劉海。
“既然仰慕本王,不如……”
欲言又止,目光在急促起伏的胸前滑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隻細小的爪,冷不丁地在春花的心髒尖撓了撓。
“啊,那個啥……”
春花一骨碌從地上跳了起來,動作迅捷,然後在牧祉軒探手前來的時候,她嬌小的身軀已經蹦到了大門口。
“今天的《往生咒》還差十本沒念呢!”聲音還在院中回蕩,人已經不知所蹤。
牧祉軒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門外,天邊已經隱隱的透露出一絲曙光。
他嘴角不由的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片刻後,輕喚道:“來人!”
平王妃已逝半月有餘,因突疾病,不治而亡。
由於死得突然,這陵墓根本就沒來得及修葺。所以王妃的棺槨隻能暫時還安奉在後院的佛堂之中。
因為頭七已過,做法的道士和誦經的和尚少了。就連打雜的丫鬟小廝也減少了。所以整個佛堂顯得安靜,詭異的安靜。
看著殿中央的那口彩繪漆棺,很是刺眼,那些漆繪的形態詭譎的動物和神怪,在搖曳的燭火中仿佛活了過來一般,麵目猙獰張牙舞爪。
做為一個喜歡看恐怖片的現代人。花朵兒麵對著這口彩繪棺木,這心裏還是有些發怵。
再加上,今晚在書房裏出現的王妃的鬼魂,是那樣的真實。
若換做以前,花朵兒對於鬼神一說絕對是嗤之以鼻的。可現在,自己親身經曆了,魂穿這一事實。她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想到這兒,花朵兒不禁打了個抖,她一點點得挪向跪在不遠處,正在燒紙錢的秋月。
秋月還在生氣,氣花朵兒今晚開了一整晚的小差,連個人影都不見。害她一個人在這裏守靈,她都不知道她有多害怕。
雖然花朵兒剛才,很誠心的道了歉,但是她的氣還是沒消。
這會兒看到花朵兒害怕的往自己身邊靠近時,她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可是看到對方嘿嘿傻笑的模樣,又忍不住心軟了。想想,自從自家小姐死後,這個偌大的王府,也就剩下她們倆可以相依相伴了。
“春花,你今晚跑到哪裏去了?”秋月再一次,好奇又不滿的問花朵兒。
“這個!”花朵兒漂亮的眼睛,悄悄的轉著圈,突然一陣冷風吹過,她緊跟著小聲疾呼,“呀,怎麼刮起了陰風,你說,是不是小姐舍不得我們,來看我們了!”
秋月往火盆裏添加紙錢的手一滯,大大的眼睛裏,墨黑的瞳仁因恐懼而急速收縮,嘴唇哆嗦著,“你,你,不,不要,不要亂說。”
無論生前如何親近,可一但人死了,對於活著的人,要是真的看到已逝親人的魂魄,多少還是會有點害怕的。所以秋月的反應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