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大夥現在都在一條船上,不過程咬金對這些家夥們可沒有多大的好感,今天以前,誰認識誰呀!別看現在在座的諸位一個個笑臉盈盈的,恐怕心裏頭都是想著如何將對麵一臉傻笑的家夥幹掉,將他的人馬一口吞下去,好壯大自己的力量。因此,雖然有李密的人格保證,可是營帳外,各家首領的親兵全都磨刀霍霍,就等著一個不對殺進去。
眾位首領安靜的坐在下首,聽著站著的李密訴說各種駐紮滎陽的好處。李密想要紮根滎陽,這個程咬金能夠理解,畢竟這裏可以說是他李密打下來的,屬於他的勢力範圍,若是李密能夠在這裏站穩腳跟,那麼這就是他的根據地了。總比還會瓦崗的好。
那瓦崗可是翟讓的老窩,倘若李密帶著大夥回到那裏,隻怕便身不由已,注定要低翟讓一頭了。以程咬金對李密的了解,天生就想立於人上的李密如何能夠忍受翟讓壓在他的上頭,所以這手裏剛有點資本的李密就迫不及待的要在滎陽安營紮寨,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了。
不過,李密對大夥說的那幾條那家滎陽的好處卻也是在情在理。首先那瓦崗雖然易守難攻,若是用來占山為王,做一方草寇的確是綽綽有餘,然而要想依托那瓦崗與天下勢力爭雄,卻無異於癡人說夢。
而這滎陽曆來都是兵家必爭的戰略要地,以滎陽為依托,就能輻射到中原各地,更何況此地離洛口,洛陽已經不遠,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李密的意思很簡單,隻要以這糧草充足的滎陽為根據地,經營上一段時間,以打敗張須陀的巨大影響力招兵買馬。等兵多將廣,勢力大增之時,就兵發洛陽,攻取東都,建不世功勳。
在坐的一些首領都被李密所描繪的宏偉藍圖所吸引,卻唯獨有兩人不言不語。其中一個自然就是那翟讓了。作為一方首領,翟讓心中自然明白,隻要這李密打定主意帶著人馬呆在滎陽,那麼這些被他招攬來的各方勢力首領自然就順理成章的跟著留下來,結果呢,他翟讓雖然是名義上的大首領,可是在這滎陽一畝三分地上,去依然要聽取李密的意見。
而原本以為勢力大增的翟讓,手底下能夠命令的人馬非但沒有增加,反而因為分兵給李密而減少了一些。可以說這次雖然將他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張須陀給送去見了閻王,可是他翟讓卻一點好處都沒有拿到,全都便宜了那李密。翟讓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與翟讓同樣不言不語的是程咬金。本來程咬金還以為這李密會趁熱打鐵,趁著戰勝張須陀的餘威在狠狠的大幹一場,因此程咬金才留下來與這些首領會議。畢竟程咬金心中明白,李密若是想要在幹一票大的,除了攻打東都洛陽,就是攻擊洛口大倉了。
這兩個地方無論攻打哪一個可都是好處多多,洛陽的金銀財寶和洛口的糧食全都堆積如山,那天大的好處怎能落下程咬金的一份。誰料想,這李密果然是有些道行,居然沒有被熱血衝暈了頭腦,程咬金心中對著李密越發有些讚賞。
此番能夠用計戰勝那張須陀,並非是說那張須陀名不副實,是個無謀之人。張須陀之所以上當,是自以為跟翟讓打過多次交道,已了解其能力。但他萬萬沒料到的是,這次翟讓的背後,還藏著一個可怕的李密。
而今李密已經從幕後走到台前,應有的隱蔽性已經消失。而瓦崗聯軍雖然看似強大,可是與洛陽和洛口的官兵比起來,依然還是相差太遠。如今李密好不同意才有了一點家底,經曆過楊玄感叛亂的他自然不肯在犯同樣的錯誤,因此接下來的布局自然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見李密暫時沒有幹一票的意願,程咬金就幹脆起身告辭。沒人可殺,沒東西可搶,程爺爺留在這裏幹什麼?喝西北風嗎?還是等著讓這極為可怕的李密把自己手底下的人全都拉去?
見程咬金執意要走,李密也沒有辦法,畢竟程咬金現在不是他的手下,大夥地位平等,誰也不能約束誰。可是好不容易才將程咬金請出來,倘若將這麼一股強大的勢力平白再放回去,李密也實在舍不得。
於是,在李密的提議下,眾位首領就在營帳中齧血為盟。盟約規定,一家有難,各家來援。作為盟主的李密對於各家勢力有一定的命令權,在互惠互利的條件下,各家勢力要聽從盟主的調遣,一同殺敵,共創偉業。
雖然程咬金在那盟約上按了手印,不過他對李密提出的這個同盟卻並不看好。所謂盟約,隻有在自己強大的情況下,眾人才會遵守。現在各方勢力是看著李密能夠給自己帶來好處這才暫時給他麵子。倘若有一天這李密沒有用了,估計第一時間這些首領就會把李密給扔到腦後頭去:誰認識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