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李世民的對麵,程咬金的神色陰沉如水“兄弟,到底是什麼人從中阻攔?你和哥哥詳細說說,哥哥帶人殺了他就是!以後看誰還敢阻攔兄弟的路!”
程咬金雖然強忍著怒火,可是語氣中殺氣騰騰的樣子卻將他此刻的心情表露無遺。好不容易這李世民在侯君集的百般引誘之下願意做出一番事業來,可如今卻被人橫加阻攔,程咬金心中怎能高興?
聽了程咬金的話,李世民先是有些愕然,隨後麵色就有些古怪起來“程兄可能有些誤會了!那攔阻之人非是別人,正是家父!”
“哦?這是怎麼回事?”
“程兄容稟,前些時日,突厥派兵入侵馬邑郡,家父派遣虎牙郎將高君雅領兵與馬邑太守王仁恭共同抗敵。豈料他二人作戰不利,吃了敗仗。家父擔心因此而受到牽連,被皇帝治罪。
小弟見時機來到,便私下與家父相商,曾與他言‘今主上無道,百姓困窮,晉陽城外皆為戰場。大人若守小節,下有寇盜,上有嚴刑,危亡無日。不若順民心,興義兵,轉禍為福,此天授之時也。’
誰料想家父當時就勃然大怒,要將小弟送官發落。雖然小弟事後醒覺家父隻不過是在嚇唬小弟,畢竟小弟乃是家父骨肉,他又如何能夠舍得?隻是從那以後,家父就在不允許小弟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了。
倘若如此也還罷了,可是前幾年,小弟曾聽信侯君集之言,陰結豪傑,私納亡命。就在高君雅和王仁恭吃了敗仗的時候,小弟擔心朝廷因此治罪家父,畢竟一來自從那‘李氏當為天子’的讖語廣為流傳以來,當今天子對於李姓之人就心有顧忌,
二來前幾年朝廷打了敗仗的將領全都受到了嚴懲,家父又豈能例外?有鑒於此,小弟就幹脆私下將這些分散各地的人馬給聚集起來,而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可是卻在家父那裏遇到阻礙,因此小弟才不得不把兄長請來,希望程兄你給拿個主意!”
聽了李世民的話語,程咬金反問到“那兄弟你的意思是?”
“小弟想來,不外乎兩條道路,一則找人說服家父,二則幹脆就瞞著家父,等舉事以後再告訴家父,那時候木已成舟,也由不得家父不同意了!”
程咬金連連搖頭“令尊乃是太原郡的留守,又是河東慰撫大使,兄弟想要舉事,如何能夠瞞過令尊?到時候令尊一聲令下,兄弟就什麼也做不成了?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若是令尊與兄弟你同心協力,則大事可成!而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說服令尊。”
“可是家父並非是輕信之人,想要說服他,談何容易?若是家母在世,尚有幾分希望,如今,哎!”
程咬金啞然失笑”兄弟這話可就不對了,雖然伯母不在人世,可是令尊難道沒有幾個知交好友麼?據為兄所知,而今在晉陽宮擔任副監的裴寂可是與令尊乃是穿開襠褲的好朋友,少年時期曾一起擔任先皇的帶刀侍衛,而今兩人經常一塊吃飯、下棋,常常通宵達旦,不知疲倦。若是兄弟能夠請動裴寂,讓他去說服令尊,想來應該是有些希望的!”
聽了程咬金的言語,李世民就有些忌憚的望著他“家父與裴寂的關係極為隱蔽,畢竟朝廷命官相互結交乃是大罪,卻想不到程兄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哼,上次你大哥派人追殺我的時候,身邊可是帶了從晉陽宮裴寂那裏借來的人馬,若非是我時刻派人盯著你大哥,又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程咬金這話說的可就不盡不實。
事實上,別說是李建成,他們李家父子四人身邊可都有程咬金的密探日夜盯著。李閥家大業大,他又和李建成有生死大仇,摸不準哪天李閥就派人來要他程咬金的頸上人頭,若是不派人盯著,他睡覺都不能放心的。
程咬金之所以這麼說也就是敷衍一下李世民罷了,畢竟和自己比起來,他和李建成的關係更近一些,倘若什麼事情都讓李世民知道了,那就等於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李閥手上,這等蠢事可不是智者所為。
聽了程咬金的解釋,李世民不置可否,隻是點頭說道“既然哥哥認為需要說服家父,那小弟就去試試,看寂公能否幫忙!”
將李世民和侯君集送了出去,程咬金轉頭回到了房裏。當他正在自斟自飲的時候,身後傳來一絲微弱的開門聲,接著一個輕輕的腳步來到身後停了下來“幫主,那李世民撇開侯君集,自己悄悄去晉陽監牢裏去探望那劉文靜去了!這是他們的談話內容!”
程咬金頭也不回“放下吧!你做的很好,我會記在心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