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烈火國與小桑國兵戎相見,戰事如火如荼,雖然烈火國在烈王的帶領下節節勝利,可由於蘇隸颯的頑強抵抗,再加上天機老人又擅於用毒,傷兵人數劇增,烈火國也深感疲憊。
君憐兒每天忙於救人施藥,經常忙到三更半夜也未休息,她知道燕南飛在前線境況看肯定更加凶險,所以她覺得隻有盡量救人,才能幫到他。
一個月之後,燕南飛和佐羽攻陷小桑國國都樊城,終於宣告烈火國勝利,小桑國落敗,而其國主帶著他妹妹和王妃逃亡……
燕南飛尾隨其後,準備將其抓獲,並接回烈火國公主燕南雨。
蘇隸颯喝了一口侍衛遞過來的水,神情複雜地看著馬車裏沉睡的燕南雨,他真是瘋了,就算他失去了整個國家,諸多姬妾。可他還是不想讓她離開,他知道她醒來後肯定會恨他,可那又如何?他隻要她在他身邊就好。
他溫柔地撫著她沉睡的臉龐,眼裏滿是濃濃的情意。
這時一陣歎息聲傳來,“王兄,你總是不敢承認你對王嫂的情意。可在王妹看來,王兄可以失去所有人,但絕不可以失去王嫂。”蘇漪鳳無奈地道出這一事實。
“王妹……”蘇隸颯立刻收起柔情,冷漠地看著這張與雨兒有幾分相似的臉。
“王兄,難道不是嗎?我早就知道了,縱使你又再多姬妾,你也從未把心放在她們身上。反倒是你對王嫂……雖然極為冷淡,可你自己也沒發現你常對著王嫂的背影流露出痛苦與憐惜的神色。”
蘇漪鳳見他不語,接著道:“我是你妹妹,你有必要連我也瞞著嗎?”
說著她下來馬車,看著疑惑地看著她的哥哥,“如果你帶著我逃,你肯定很難逃掉,你還是帶著王嫂向北逃吧!烈王肯定不會料到你會走這條路,而我會帶著這些侍衛向西走,引開烈王的注意。”
“為什麼要這麼做?”蘇隸颯很是疑惑,他和妹妹並不是很親近,為什麼她要?
“雖然王兄與我不親近,可惡畢竟還是敬愛著你,我沒有辦法看著你成為階下囚。所以,王兄還是快走吧!”
“可是你要是被抓了怎麼辦?”
“我相信烈王不會為難我一個弱女子的,最壞的打算也就是為奴為婢,就像王嫂當初那般境遇一樣。”
“不行,不能這樣做!孤不能……”
“你必須這樣做。”蘇漪鳳直視著他的眼睛,“因為你是王室的唯一血脈,難道你想讓王室斷送在你手上?”
蘇隸颯對自己的妹妹感到很陌生,在他的印象中漪鳳隻是一個喜歡無理取鬧,絲毫不懂人情世故的刁蠻公主,沒想到她今天竟然可以為了他,犧牲自己。
他默默地鑽進馬車,輕輕把燕南雨抱到旁邊的馬上,一個旋身上馬,向妹妹道了聲,“保重!還有,謝謝!”之後,便頭也不回地向北馳去。
蘇漪鳳呆呆地看著蘇隸颯離去的方向。許久,她才回頭,走上馬車,吩咐侍衛向西行進。
她把重點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命運?她把重點自己該怎麼辦?她隻知道這是她能為哥哥做的唯一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
燕南飛沿著蘇漪鳳故意留下的足跡向西追趕了半個月,終於追上這隊人馬。蘇漪鳳嚇得躲在馬車裏,不敢向外看,她隻聽到外麵有刀劍相搏的聲音,有士兵慘烈的叫聲。她捂住耳朵,顫抖著,不知該怎麼辦?
須臾,外麵什麼動靜也沒有了,直覺有人掀開了馬車道簾子,可她還是不敢朝外麵看,她怕她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沾滿鮮血的刀和劍。
誰知她竟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聽到來人溫柔的嗓音:“小雨,王兄來接你回去了。王兄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不用害怕。”
他是……他是……烈王燕南飛嗎?
蘇漪鳳悄悄抬起頭,她立刻嚇呆了,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就是傳說中的燕南飛嗎?她一直以為她哥哥是人間少有的美男子,可如今與他一比,竟然毫無顏色。兩道英氣逼人的劍眉,燦爛如星辰的眸子,高挺的鼻梁,還有薄薄的嘴唇,他的笑容就像是冬日的陽光溫暖如春。
燕南飛隻把她的這種反應當成是許多年沒見麵兒有些不知所措,他寵溺地撫著她的長發,“小雨,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是王兄對不起你,王兄向你保證以後你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
原來他是把我誤認成王嫂了,她有些淒楚地笑了笑,她差點忘了,自己與王嫂原就有三分相似。
“來跟朕回去,朕一定會將蘇隸颯那小子抓到你跟前,任你處置。”
聽到自己哥哥的名字,蘇漪鳳顫抖了一下,她不想讓他上海哥哥,可是現在她能說些什麼?
而燕南飛很容易把她的反應理解為她對蘇隸颯很是懼怕,心中就更加堅定了要捉住蘇隸颯的想法。
燕南飛帶著假的燕南雨回到烈火國軍營已是大半個月以後了,也就是說他與君憐兒已有兩個多月沒見了。君憐兒整日都茶飯不思,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或者受了什麼傷。所以她一聽到他要回來的消息,便高興地一早在外等候。
接近晌午的時候,燕南飛才帶著佐羽和軍隊緩緩出現在君憐兒的視線中。君憐兒興衝衝地跑了過去。
“你回來啦!”
“憐兒?”燕南飛一見是她,立刻躍下馬背,開心地把她擁入懷中。
而蘇漪鳳正納悶為什麼大軍突然停頓下來,她掀開簾子一看,便看見燕南飛摟著一名女子,以她的直覺來看,這位女子必定是燕南飛口中的君憐兒。見兩人如此親熱,心中很是不快。
君憐兒從他懷中掙開,仔仔細細地將他看了個遍,終於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受傷。”
燕南飛一聽,燦爛地笑了,撫著她的鬢角,“讓你擔心,真是對不起!想朕了吧?”
君憐兒頓時滿臉通紅,“想你才怪呢?我一個人不知道多開心自在,沒有你在我耳邊嘀咕,實在是太好了。”
“是嗎?”他壞壞一笑,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他,“朕還不知道原來朕之你心中有這麼雞婆啊!可是朕倒是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呃?”她被他的話弄得窘迫不已,奈何她的下巴受製於他,她隻有將自己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他又低低地笑了,捉弄她實在是太有趣了,兩個月不見,他還真是很想她。他還從未這樣牽掛過一個人,恨不能立刻飛回她身旁,看來他朕是愛慘她了。他不想再放開她,她是他的珍寶,他的一切。
“憐兒,朕真的很想你。”他歎了口氣,認真地看進她眼裏。
君憐兒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心裏感覺非常溫暖,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吞吞吐吐地吐出了幾個字,“我,我也……很想念你……”
她的聲音淹沒在他的吻中,兩個月的思念在這個吻中爆發,在這一刻君憐兒才真實的感覺到他是真的回到她身邊了,這不是夢啊!
過來很久,兩人才從深吻中清醒,都大聲地喘息著。燕南飛這才想起要把王妹介紹給憐兒認識。
“憐兒,朕把王妹接回來了,來。”
燕南飛領著憐兒來到蘇漪鳳麵前,“王妹,這位就是朕跟你提起過的憐兒。”
“君姑娘,你好。”蘇漪鳳隱住心中的不快和敵意,“多謝你照顧王兄。”
君憐兒悄悄地打量著這位烈火國公主,她與燕南飛倒是有幾分相像,氣質高雅,一看就知道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公主。可是有些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呢?憐兒也說不上來。
“公主,你太客氣了。”君憐兒甜甜地笑了。
蘇漪鳳也趁機打量了她,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可渾身散發著靈秀之氣,稚氣清秀的臉龐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她,她臉上最生動的就是那雙清澈的大眼,讓人抗拒不了她。
哼!倒是個強勁的對手!蘇漪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對手?她怎麼會把她當成對手?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了?
蘇漪鳳苦笑了一下,你在做什麼夢啊?他是因為你是他眼中的妹妹才會如此善待你的,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他肯定會恨你欺騙他的。可是……隻要她此刻抓住他的心,以後他肯定會包容她的,愛能包容一切,不是嗎?
自那一刻起,蘇漪鳳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一抹詭異的笑自她嘴角漫開。
君憐兒看到她的這抹笑容,渾身打了個冷顫,下意識裏抓緊了燕南飛的手。
“怎麼了?”燕南飛不解地問,發現她臉色蒼白如紙,有些心疼地撫著她的臉,“是不是沒休息好?”
君憐兒看他關心的樣子,心底寒意減去不少,為了讓他安心,也為了逃離與“燕南雨”的對峙,她點了點頭,“可能是吧,我想回營帳休息一下。”
“那朕陪你去。”還是有些擔心,燕南飛轉過頭向佐羽交代道,“佐卿,你帶小雨到營帳休息。”
接著又對蘇漪鳳道:“小雨,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對佐卿說,知道了嗎?”
蘇漪鳳礙於自己的身份,隻得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說完,燕南飛就拉著憐兒走進營帳,讓她躺好,他靜靜地坐在床邊,溫柔地看著她,“乖,好好休息一下,朕守著你。”
君憐兒聽話地閉上眼睛,可她還是可以感覺到他溫柔的目光緊緊地鎖著她,這讓她有些緊張,“你不累嗎?”
“有點,不過隻要讓朕看著你,就不累了。快睡吧!晚上,還有個慶功宴呢!”
“可是……你一直看著我,我睡不著。”
聽完她的話,燕南飛有些哭笑不得,隨即他又想到一個很不錯的主意,於是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看得君憐兒頭皮直發麻。
“你幹嗎笑成這樣?”
“要不朕跟你一起睡吧!反正朕也累了!”說著還真脫起鞋來。
“什麼?”君憐兒頓時羞得連耳根都會紅了,直把他往外推,“不行,不行!”
“朕說行就行。”燕南飛故意擠上她那張小小的床,看她像防色狼一樣緊緊裹著棉被,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不行不行!”君憐兒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自有古訓:男女授受不親。
“憐兒,朕為了回來見你,趕了那麼多天的路,況且朕已有幾日沒睡好覺了,你忍心趕朕嗎?”燕南飛一臉委屈樣,還說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
君憐兒傻愣愣地看著他,“你睡不好覺和我要趕你走有何關聯?”
“當然有了。”燕南飛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沒有你在朕身邊,朕睡不著。”
麵對他“可憐兮兮”的控訴,君憐兒有些心軟了。看他黑眼圈那麼重,可見是晚上沒睡好,她竟然心疼地答應了他,還配合地往床裏邊挪了挪。
燕南飛見奸計得逞,心裏就甭提有多高興了。他迅速躺到憐兒旁邊,緊緊摟住她的腰,對她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憐兒,快睡吧!”
看他高興的樣子,君憐兒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不過還是算了,躺在他懷中,濃濃的睡意向她襲來,她也確實很累了,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燕南飛滿足地笑了,輕輕撫著她的臉龐,“憐兒,這輩子,除了你,我再也不會喜歡別人了!你將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後!”
* * *
君憐兒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她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燕南飛已經離開了,估計是去忙慶功宴的事例。君憐兒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靜靜地梳著頭,嘴角噙著笑意。
“嚓!”,梳子突然斷了,君憐兒皺了皺眉,一股不安的情緒自心底升起。她煩躁地從梳妝台上拿起另一把梳子,抬頭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可是……她嚇了一跳,銅鏡居然碎了,怎麼回事?這意味著什麼?
她快速地挽了個髻,戴了支珠釵,急忙跑了出去。她有很不好的預感,在這場慶功宴的背後,一定有一場巨大的陰謀,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看著軍營裏的士兵開心地忙碌著,為今晚好不容易取得的勝利與和平準備著。可是她到處都找不到燕南飛,她奔跑於各個營帳之間,急得滿頭大汗。
無計可施之下,她看見了正在指揮士兵的佐羽,她急忙跑了過去,“佐將軍,王上他在哪裏?”
“怎麼了?看你急得滿頭大汗!”
“快告訴我!”君憐兒大聲嚷道。
“君姑娘。”佐羽不解地看著她慌張的表情,“發生什麼事了嗎?王上和雨公主正在準備祭祀月神的儀式。”
君憐兒眯起眼睛,祭祀?“那主持儀式的是何人?”
“這個?”好奇怪,她問這個做什麼,“當然是跟隨王上來的水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