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兒說完這番話之後,四周是詭異的安靜,杳在思考此事如何上報城主,而兩個丫鬟則頓住腳步,雙眼同時眨了幾眨,神情處於呆滯狀態。其實這也怪不了她們,誰讓白映兒不過是出去用了餐午膳,就帶回來這麼爆炸性的消息呢。
“白小姐,有人來了。”負責望風的杳成功發揮了他的作用,在感知到有人靠近之後出聲提醒白映兒,也終於打破了這一室的茫然氣氛。
白映兒頷首,揮掌撤了幻陣,抬步走進小廚房,腳步有些虛浮。鳶尾見此也顧不上消化適才自家主子帶來的驚訝,忙跨步上前攙住白映兒,輕聲道:“奴婢相信小姐所言,但司扶公子也說過,這世上他無法解決之事甚少,若是小姐實在覺得煩心,倒不如讓城主府幫忙。”
女孩撅起小嘴,不情不願的回道:“今日之事師父定然知道了,即便不想把他牽扯進來,我也別無選擇。容後再議吧。”
鳶尾點頭,隻感覺白映兒這小小的身軀體力已經透支,遂疑惑的問道:“小姐,為何不吃藥?”話剛出口便覺得哪裏不對,看著自家小姐哀怨的眼神,鳶尾回了一個無辜的微笑。
“補氣丸,補血丹,凝肌露,姐姐說的是這些藥。”海棠已經對自己那個腦袋不太靈光的姐姐無奈到極致,真不知道鳶尾除了一雙巧手能行醫刺繡燒菜之外,還有什麼優點。她那句話說得,就像是在罵小姐有病似的,雖然,好像,貌似,小姐身體確實弱到不行!
白映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時手中也出現一顆丹藥,沒有絲毫猶豫的放進嘴裏,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小...小姐,您是不是餓了?”鳶尾見女孩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不由得出聲打斷她的動作:“晚膳早就做好了,我們可以直接用膳的。”這樣暴殄天物的做法她真的看不下去啊!司扶煉製的丹藥有多難得主子你知道嗎知道嗎?旁人用來救命都得一擲千金來換的東西怎麼能用來充饑?怎麼能用來充饑之後還理所當然?
白映兒頓住把丹藥放入口中的動作,抿了抿唇惋惜的歎了一口氣,隨即埋怨道:“怎麼不早說。”
“小姐你沒問啊!?”鳶尾在心中激烈的反駁著,麵上卻是淺笑的解釋:“起初奴婢在前門候著,就是見時辰不早,料想小姐回來便會先去用膳。但當時小姐隻字未提腹中空,故而奴婢亦沒有多言。”
鳶尾一邊說著,一邊伺候白映兒坐下,而後開始忙前忙後的端出溫在大鍋之中的菜肴,而海棠則很自然的準備碗筷,為白映兒盛飯。
這時坐在桌邊的白映兒其實並不是很餓,尤其是見到那糟老頭子逃走之時惡心的場麵,雖然依著這人的身份,此番沒抓到他確實後患無窮,但讓白映兒最為不滿的卻是腦中揮之不去的那團肉泥。甩了甩頭企圖把那些東西丟出腦海,腦中卻突然想到什麼,提醒海棠道:“多備一副碗筷,杳不是說有客人來嗎?”
白映兒出聲的同時鳶尾也已經把做好的菜都擺到了桌上,而這兩個丫鬟此時也沒有忸怩,為防自家主子又來那番同生共死情誼的說教,四人都坦然的相鄰著坐下。
滿意的看著三人的表現,白映兒習慣性抬手想為如花順毛,恍然想到什麼,懸於半空的手一僵,又輕歎一聲收了回來。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平時用膳的時候,如花總是第一時間跳到自己腿上,自己吃什麼,它就跟著吃一點,然後嫌棄兩朵花的飯菜做得沒有肉丸子好吃。
也不知那臭屁狼現在如何了,想到那日它明明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假裝無事的隨著自己鬧騰,最後昏迷過去時差點把女孩嚇個半死,還好杳當機立斷的著人送如花去了城主府找師父求助,才免了自己的擔憂。隻是這樣一來,白映兒心間卻越加沉重,想著以一己之力對付府中所有的狀況,最後卻落得身邊人接連受傷的結果。
這廂白映兒因為自責而情緒低落著,全然不知而杳口中的客人白棄,正萬分驚惶的尋找著她的身影。男孩今日去阿芙那裏用早膳之時,便毒發昏迷了一段時間,之後又在落日軒翻天覆地的尋找白靈,故而並不知道白映兒早些時候還被主母傳喚去過墨蘭院。他隻是覺得有可能這次出手的人抓了白靈之後連白映兒也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