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夏秋之際,清晨依舊有些涼意,凍得如花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白映兒幾乎整夜沒有入眠,先是給海棠熬藥,又是為鳶尾煉藥配藥,半點不得停歇。如花見自家主人麵色實在不妥,幾經勸說使她放下了手中半成的藥粉,和衣躺在床上。
等小主人呼吸平穩了,白狼走向門外,趴在一片杓蘭花叢中蜷著身子假寐,神智卻一直留意著院外的動靜,唯恐有人擾了白映兒安眠。
就在它感慨這院子裏沒有蝴蝶可以玩的時候,小耳朵顫了顫。察覺到外麵有腳步聲,如花臉上慵懶之色一掃而光,直起四肢抬步優雅的朝院門走去。
“真是的!都怪小婷那個賤人,主母又未嚴明硬要我傳話!竟是自作主張開口。等著吧,我還年輕,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個二等丫鬟!遲早有一天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有什麼比眼睜睜看著別人捅刀子卻無力反抗的感覺更糟糕了!玉雅實在太過氣憤,見路上沒人便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全然不知她的話已經入了某狼的耳朵。
如花爪子刨了刨地,狼頭一歪,很認真的在思考丫鬟話裏的意思。
“聽上去,她真的好有抱負!按主人的話說,這是在宣誓?表明決心嗷?”這樣想著,如花覺得自己很是聰明!雖然人類很複雜,說的話也莫名其妙,但它還是能掌握到精髓的說。
眼看著小丫鬟腳步急促的就要越過院門。如花衝到玉雅麵前,在她即將受驚叫出聲前,白狼額間印記閃過一道紅光。
如願的看著小丫鬟保持驚恐的樣子一動不動,如花表示很有成就感!
若不出意外,拖住半個時辰是沒問題的,頂多她恢複了之後,自己再用一次?小狼在心裏點了點頭,隨即轉身趴回花叢之中。
......
“哎呀,玉雅這死丫頭!站在門口作甚?莫不是忘了主母的吩咐?還是這野種院子裏,藏了什麼妖魔鬼怪不成?”來人的聲音渾厚響亮,可身體離院子還有些距離,如花想阻止也無能為力。
白狼憤怒的呲牙就要撲上去咬人,腦中卻突然想起主人說這樣會給小主人惹麻煩。雖然它不知道麻煩是什麼東西,但應該是跟麻花一樣讓主人不喜歡的食物。這樣思考了一會兒,那人已經頓步在院門口。
“怎麼回事?失了魂啊?”老媽子模樣的婦人皺起眉頭,見自己這麼大的聲音也沒能把這小丫鬟弄醒,直接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玉雅隻感覺一股大力以麵部為支點把自己掀翻,回過神來惱恨不已,是誰?誰敢打我!
“死丫頭瞪什麼瞪,老媽子好心把你弄醒,你還想殺人了?”玉雅此刻一臉凶光的樣子被婦人盡收眼底,搖頭感歎現在的小丫鬟的脾氣都快要趕上主子了。
“莊...莊媽媽!您...怎麼來了?”玉雅看清說話的人,眼神由怨懟轉變為驚恐。莊媽媽可是主母身邊的第三大嬤嬤!想到自己入府不到一年的資曆,這人可是萬萬惹不起的!
莊媽媽見玉雅終於有了點懼意,也不再過多敲打,隻是語氣卻頗為惡劣:“還有臉問我怎麼來了!你這賤蹄子,夫人派個這麼好的差事給你,你竟站在門口發呆!還不進去把那野種帶到墨蘭院,若是遲了害家主和夫人等候的話,仔細你的皮!”
玉雅總算想起到這來的目的,仰頭看了看天際已經泛紅,才驚覺自己誤了多少時辰。臉上一陣後怕,卻百思不得其解。仿佛不明白怎麼眨眼之間太陽便出來了:“是!奴婢這就去。”眼見莊媽媽又皺起眉頭又要催促,玉雅連忙開口。福了福身子便朝院內走去。
莊媽媽看著玉雅的背影,心中略為思量,終是守在院門,沒有進去監視,也未回去複命。
“大小姐,您起了嗎?”玉雅穿過一片杓蘭花地,停在白映兒的臥房前。明知這位名義上的主子可能還在熟睡,卻用了自己最大的嗓門叫喊,隻因她想盡快做好主母吩咐下來的事情,也因這位主子實在沒人願意尊敬。
盡管如此,房中沒有傳來一絲動靜。
“大小姐,您如果醒了就應奴婢一聲!”玉雅再次吼道。
房中依舊靜悄悄的,連整個院落都沒有一點響動,小丫鬟不由得有些忐忑。
“嗷~”正在玉雅驚疑欲再次開口的時候,一聲不高不低的狼嚎傳入她的耳朵。
小丫鬟渾身一震,屏氣凝神細聽,卻再沒有任何聲音。這讓她更加惶恐!她對府中之事了解不多,但下人們最為津津樂道的便是白映兒。聽說這位大小姐十年前就是住在這個院子裏,後來被人下毒險些丟了性命,在府外養病十年昨日才被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