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日很不對勁。”此刻大少爺白熙撕下了那層溫潤的麵具,一臉陰狠:“父親怎麼回事?反倒幫了那個野種。”好像自從白棄出現,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軌道,這種感覺很不好。明明是給那丫鬟的鴻門宴,反倒使她成了眾人同情的對象!
蘇澤月看著自家兒子那惱怒的模樣,搖頭輕歎:“白老爺沒有幫任何人。”自從兩月前知曉了白十七的身份,她再沒有溫柔相待,提起這個名字也隻是冷淡的模樣。隻是這件事情,她始終無法對自己的兒女坦誠。
“娘!你怎麼......”本來打算作壁上觀看著這個野種與府中人鬥法,自己再收收漁翁之利。可今日這番情況以後,大概沒人會對白映兒下殺手了,這可有違他的初衷。
“不管那些女人是何目的,孩子始終都是他的後代。”蘇澤月悠然落座,閑適的端起茶杯,輕酌了起來。
白熙不由得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娘是說,虎毒不食子?可父親昨日親口答應要懲治那個野種的,他還說他認定的孩子隻有我與珊兒!”
“她是野種?”我原也以為隻有她是野種,如今才發現你們連野種都算不上。隻是與將軍不相幹的人罷了:“以後這種話,莫要再說了。”
“憑什麼!娘,她差點奪走了你的一切!你連兒子罵她一句都要規勸?”師傅說的果然不錯,娘真的變了!
似是不解兒子這般歇斯底裏的原因,蘇澤月皺眉:“十年前的事,你知道了多少?”她也隻是聽說皇兄派來的人不止一個,難道,熙兒身邊也有?
“知道了多少?娘不想讓我知道什麼?還是說,娘怕我知道什麼?”白熙覺得自己不能一味的依靠這個時時可能變節的娘親。
妝容精致的夫人睫翼微顫,麵色卻依舊如常,輕聲開口:“熙兒對娘說話就是這般語氣?”
少年愣住:“不是的,娘,我......”
“娘不知道皇兄派了誰到你身邊,但你須知道他與我們之間終究是相互利用。無論你想做什麼,切勿本末倒置。”說著閉了閉眼睛,臉上露出疲憊:“娘累了,你回去吧。”
白熙眼中滿是愧疚,心裏的天平又朝蘇澤月這邊傾斜了點:“熙兒謹遵母親教誨。”
轉身朝門外走去,卻恍然聽到蘇澤月的一聲歎息:“皇上,我的家人都被你利用得徹底,你高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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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輪白日失了夏季的溫度,灼灼照耀著的地方才有暖意。
粉紅色衣裙的精致女孩懷抱獸寵,站在陽光下歎氣:“如花,好像又要入冬了。”
話一出口卻沒有回應,隻傳來小獸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切,還有時間在這傷夏悲冬,早知道就不該為你出頭了。”男孩身形比白映兒略小,一襲寶藍色長袍,配上祥雲擁月的腰帶,插著一柄短刃。在廳中時匆匆幾眼未能瞧得仔細,現在一看不由感歎果然是個人小鬼大的幼稚模樣。
白映兒未動一步,收回目光閉眼抬頭:“那也算為我出頭?”就是要套出十七叔的幾句話而已,就算沒有自己他也會這樣。
白棄用看白癡的眼神盯著麵前的人:“要不是我你現在還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身子被那把灌鉛的椅子壓斷。”
“那真是謝謝你了。”隻想早點打發走這個吵到自己曬太陽的人,女孩開口語氣真摯。她的身體雖弱,卻勝在練功勤奮,一把椅子是萬萬沒有威脅的。
男孩撇撇嘴,心說沒想到這人還挺懂禮貌,可是自己又不是真心幫她,還真有點過意不去:“切,看在你這麼乖巧的份上,以後有什麼困難就告訴我,我來幫你。”
白映兒聽著這豪氣衝天的話語,無語的同時心間一亮。睜開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小屁孩,我餓了。”昨天傍晚到現在都沒有進食,肚子空空的,感覺真不好。
白棄嘴角一抽,自動忽略了那聲無理的稱謂:“餓了叫丫鬟給你做飯。”跟我說幹什麼。
“可是我的丫鬟都病了。”女孩神情更加委屈。
“那你不會自己找東西吃?”有手有腳的裝可憐幹嘛!
白映兒一副悲戚哀婉的樣子:“剛剛還說會盡量幫我,變心變得好快!”
“......”
不多時,兩個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後繞著下人稀少的路走著,穿梭過假山樹木。
“女人真麻煩。”稚嫩的男聲嘟嘟囔囔。
“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好習慣。”女孩聲音古靈精怪,帶著一絲警告。
“......”我在你前麵好不好!
“我們去大廚房嗎?”不是這條路吧,難道自己記錯了?
“帶你去阿芙那裏。”大廚房裏出入的食物都是有記錄的,很麻煩。白棄索性帶著白映兒去自己常去蹭飯的地方。
“阿芙?”女孩心裏思量府中有沒有帶芙字的人,結果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