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柔光驅霧,夜晚顯得平靜祥和。
城主府議事廳中青衣少年懶懶坐在檀木製成的大椅之上,左手毫無規律的敲打的桌麵,搖頭麵上勾出一抹淺笑,溫潤公子世無雙。
另一邊的軟榻上白衣白發的司扶半躺著,衣裳精致,麵容妖惑。此刻他眼角捕捉到雲子桑嘴邊的笑容,挑眉撇撇嘴,卻沒有說話。
地上跪著一名男子,若是細看會發現他的裝束與前日去到白府中的杳別無二致。
“主子,第四遍彙報完畢。”黑衣男子開口,語氣稀鬆平常,等待著雲子桑的下一個命令。
少年麵上笑意未變,隻是眼中卻夾著冷色:“錯了兩個字。”
地上的男子身形一顫,頭顱低下:“屬下知錯。”
“你無須知錯,回去領罰就好。”雲子桑語氣淡淡,仿佛說出口的話不值一提。
“是。”男子閉了閉眼,心中卻無不甘。主子便是主子,即使立刻要了自己的性命,也無可厚非,隻是......那懲罰也...太殘忍了。
室內無人答話,他隻好硬著頭皮開口道:“主子若無其他事情要問,屬下便即刻退去領罰。”
雲子桑聞言皺緊眉頭:“腦子廢掉的人,恐不能在我獄堂生存。”
“......”輕飄飄一句話,讓黑衣男子額上冷汗不止,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主子為何突然就想要他的性命?袖中的手緊握,該怎麼辦?
“哎,黑麵臉,昨日你將小映兒的情況彙報了幾遍,今日就也要說那麼多遍。沒說完就想走,難道真的活得不耐煩了?”司扶感受到雲子桑身上放出的殺氣,不由翻了個白眼,同情的看向地上的人,溫聲道。
被司扶稱為黑麵臉的男子嘴角一抽,猛地抬頭看向自己主子,眼神疑惑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雲子桑即使被這樣炙熱的目光盯著,神情也絲毫不見變化,隻是冷淡的發出一道鼻音,示意司扶說得沒錯。
黑麵臉頓時心領神會:“今日早晨,主母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對著疾...如花所說,內容是:如花,你一身髒兮兮的怎麼睡在我床上了,昨晚從臭水溝裏上來沒沐浴的對不對......”
“十個字。”沒等戰戰兢兢的黑麵臉說完,雲子桑不耐煩的插話:“算了,滾吧。”
地上的男子手握成拳,聽到這大赦般的話語心中卻無一絲輕鬆,今日加起來一共錯了十二個字,要在獄堂作為練手的工具十二天,他大概會被那些人玩死的吧?!
“是,屬下告退。”咬牙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隨後身形狼狽灰溜溜的離開了議事廳。
軟榻上的白衣男子眸光同情的目送著那人走遠,暗自腹誹這小破孩子的變態,更加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雲子桑對下屬這般過分苛刻,那些人依舊對他崇拜不已。
“又在心裏罵我什麼?”雲子桑麵無表情,眼珠一轉看向司扶。
白衣男子笑容一僵,慣常掛在臉上的雲淡風輕變成了嚴肅自持:“在下不是長舌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