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白靜並沒有正麵評判他說得對錯,隻是凝著眸子看向雅間的門口,不知怎麼,從剛剛開始她總覺得外麵有道目光鎖定著這個房間。無論感覺是否正確,總還是小心為上。於是少女心中暗暗決定下次若是避人耳目需要出府與遠炎議事,定不會再選擇這間酒樓。
片刻之後,白靜再次開口,也不知她是否讚同遠炎的見解,總之說的卻是不同的內容:“說起司扶,還有個要緊的事,即便我們真的把白映兒趕出府了,可她要是不選擇荀府轉而去投奔司扶公子,這一切不都白忙活了嗎?”
遠炎雖奇怪她話題轉得如此之快,卻也知曉自己如今能做的隻有在盡量解決她的疑問,好讓這件事情進行得更加順利一些。抿抿唇,男子淡笑著開口:“不會的,若白映兒真能時刻尋得到司扶,又怎可能回來白家?依我猜測,那司扶既受著醫仙的名號,事務纏身的時候定然不少,理應無法刻刻清閑著護住白映兒。說不定到時候,就算她要找司扶求助,也是尋不到那人的。”
“但願如此吧。”白靜皺眉腦中閃過一絲靈光,卻怎麼也抓不住。思忖半晌,她接著道:“大師兄,靜兒總覺咱們忽略了什麼。”
遠炎見著麵前少女苦惱的樣子,一貫稀有的耐心也快要磨盡了,低眸不想讓她察覺自己眼中的不耐,男子聲音平靜:“我倒是覺得如今已經算是萬事俱備了,靜兒,迄今為止白映兒都沒有露出覺察此事的樣子便是最好的證明。而且,你莫要忘了,那白靈和白軒還在你手裏,不要那麼沒有信心才是。”
言罷見白靜神色頗有放鬆,遠炎也安下心來,心想今日除了適才送茶水的這般小插曲之外,萬事都很順利。
一時無話,兩人似是已達成共識。就在白靜想著天色不早,該告辭回府繼續手頭的事宜時,遠炎卻再次開口。
“對了,今日我既來了,便少不得要對你提醒一二,靜兒可別怪大師兄多嘴。”說著頓了頓,見白靜麵色如常,接著道:“切記莫要等到陳夫人半月之期解禁才有所行動,否則白軒那顆棋子可就不好掌控了。”
白靜挑眉,她記得好似從來未曾跟自己師門中人談論過這些事情,那遠炎是如何知曉陳夫人的?不僅知道,甚至連那人禁足的時間,遠炎都記得分毫不差,這代表什麼?輕笑一聲,少女假裝並未察覺他問話的不妥之處,道:“放心吧,白軒之所以會同意為我效命,緣由與那陳氏無關。”
明明是難得的微笑,看在遠炎的眼中卻暗暗心驚。惱恨自己一時口快讓白靜對自己有所防備,想到自己今天費那麼多腦子爭取的好感,一下子就崩盤,男子覺得無可奈何的同時亦鬱悶非常。隻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去對白靜做什麼解釋,畢竟在遠炎的心中,把這些事情告訴他的人權勢不小,不可輕易得罪。
一時間氣氛有些怪異,但好在兩人都沒有把話明了說出來,這恰是遠炎求之不得的,於是他順著少女的話接口道:“喔?難不成那白軒還有什麼致命的軟肋不成?”
對於重要的人,若是想要繼續保持著和睦,還是要學會適時的裝裝糊塗,一如現在的白靜,她眸光無恙,淡聲回答:“那陳氏派到他身邊,與他一起長大的小廝。”
“單是一個小廝?”遠炎像是完全忽略了適才的不愉快,驚訝的感歎著。
白靜聽著對麵男子帶點誇張的語氣,知道他意在掩飾,當下也不拆穿,隻是卻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他。抬眼不經意的瞥了瞥遠炎的腰間,少女挑眉說道:“大師兄不把下人的性命當回事,可不見得常人都是如此。”
遠炎下意識的捂上腰間,知道白靜又要拿這個說事,沉下臉:“師妹,師門規矩不可違,我既是你大師兄,你便該拿出應有的尊重。”
“尊重?”對於一個稍不開心就會砍斷下人的手指剔骨作為裝飾的變態?白靜下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因為並不打算輕易的跟這人撕破臉,但挖苦一下卻是無傷大雅的:“大師兄,白軒都比你讓我覺得令人尊重。”
眼見遠炎就要發怒反駁自己,少女也知不能鬧得太僵惹師父擔憂,遂搶在遠炎之前接著道:“不過就因為這樣,他才容易被別人掌控。”
遠炎的火氣一下子便熄了,畢竟剛剛白靜的話,也算是側麵的讚同了他的所作所為。其實男子也知道自己這習慣有些過分,雖然每每師父都會提醒自己克製一二,但他就是忍不住。畢竟也從未傷及過旁人性命,所以這事也常被周圍的人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