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那委屈的反應,自然是沒能讓雲子桑和司扶有半點異常模樣,倒是白映兒,心中覺得很不好意思。雖然她知曉季杭的話半真半假,但總歸有自己的原因在內,她也不必硬要避開。
少女眸中含著一些內疚情緒,朝季杭走去,溫柔的聲音如清風拂麵,笑容卻讓人覺得有幾分飄渺的不真實:“適才是我不好,公子寬宏,想來不會與我計較。”
季杭聞言倒是不好意思的咧咧嘴,根本沒有想過白映兒這般一說,是怎樣的企圖。
“不過一想到這麼些年,公子悉心照料,映兒心裏便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白映兒接過司扶眼含責備遞過來的丹藥,安撫的朝白發男子看過一眼,便習慣性的放進了嘴裏,嚼碎,吞咽,麵上依舊笑著,想著現在自家師父還真是心思周到。
沒有忽略季杭身後小侍衛麵上的肉疼之色。不過,向來這些小丹藥對女孩來說就是尋常東西,知曉外間看來可能珍貴,卻也不覺自己應該珍視,像這種程度的藥丸,她也可以輕易煉製出來。
不過轉念,她便想到這木念的身份有可能是與木蒼一樣,屬皇室。那這般神情,便真的令人費解了。莫不是這丹藥的原料,是這小侍衛費力弄來的?
說著客套的話,少女腦中不停,思索著到底該不該,就那樣直白的揭開木珩的身份。
若事實真如自己猜測的那般,自己又該怎麼做,或者,三年前木珩的戲言,算不算數?若事實與真相千差萬別,那這般自己不就鬧了個笑話?
就在白映兒心裏有些猶豫不決之時,眼睛的餘光卻瞥見了鳶尾匆忙跑向大門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
轉眸看向司扶,後者朝她搖搖頭,示意白映兒暫時不要說話,靜觀其變。
到現在,少女才感覺到門外有人到來,而且聲勢不小。至於為什麼鳶尾能夠在自己之前察覺到這些,白映兒也來不及細想,隻覺得應該是自己睡了這麼久封閉了感官,如今醒來,有些不習慣罷了。
想來,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不是,本來自己的修為不算精進,這下又來幾年的昏迷,若是本來身體底子好也就罷了,問題是自己又是那不爭氣的體格,如今能有這般發育,已屬難得,若是再多奢求,便是真的得寸進尺了。
意料之中的,門口的馬蹄聲一聲強過一聲。
雖然少女不知她們所處的地方是霓都的那裏,卻知曉有膽子在皇城內騎馬的人必定不是普通百姓。當然,若是普通百姓也不會無故來此處打擾他們。
果不其然,敲門聲響起,半點不客氣。鳶尾縱使惱怒這些軍官的不客氣,卻也不能發作,隻好老實的從裏麵把門拉開。誰叫,平日裏看門的都是季杭帶來的暗衛,現在這情形,明顯不能讓他們出現暴露身份。
現在季晟和蘇曜的關係緊張,若是被那奸詐的蘇曜皇發現季晟國皇子在這裏,不單她們沒有好果子吃,連季杭也會受到不小的牽連。更何況,現在這情形,雲子桑都不能隨意亮出自己的身份。
誰不知曉,蘇澤陵現在對權勢的癡迷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她們不能阻止蘇曜皇的野心,起碼不能讓他手下的人抓到把柄。想當然的,現在這所謂的司府之中,大部分人都隱匿了氣息,雲子桑是不願遮遮掩掩的,木蒼和梟認命的藏了起來。而季杭卻是頂替了鳶尾的位置,在廚房弄些吃食。
想來這樣的安排,對這官兵來說,是最合理的罷。
也好在本來,這所謂的正三品將軍,奉皇命來此,就不是為了搜查府中異常的。而是,為了白映兒。
此刻的少女一臉懵懂,那初醒的樣子裝得很好。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那突然闖入家中的陌生人,配著那副純然無害的模樣,倒真讓那些地位低下些的軍官眼中放光。
並不是心生歹念,而是任何美好的東西,都會讓人癡迷,更加願意寬容一些。對於這每天大部分時間生活在軍營,若不是皇上急詔不得離開半步的男人,對白映兒這樣初長成的少女,大都有些憐惜之情的。
而此刻闖進司府的軍官,名為林莽,吏部侍郎嫡次子。人如其名,高大威猛,卻是個榆木腦袋,知死忠,卻又不懂變通。為人處世魯莽得很,往往得罪大人物,還不自知。不過也好在為人義氣,有一幫的朋友願意出謀劃策解圍。
而他雖然不是捧高踩低的那類人,卻實在看不慣司府仗著有個大夫每每被人上門求見都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