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尹霜手中的協議書淩亂地散落了一床，她掙紮著推開身上的重量，卻始終推不動，咬唇冷道：“寧少燁，如果是一年前我會傻到相信你的話，現在你覺得我會相信？”
寧少燁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薄唇微哂，扣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你覺得以前你是傻了才會相信我，現在的我，不值得你相信？”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她的心微微漣漪起波瀾，但還是冷硬地繼續：“以前的一切都是你的偽裝，你從來就不值得！”
盡管她的態度很堅決，但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捕捉到那絲微不可察的動搖，他不動聲色地鬆開她，“這麼說，你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跟我離婚？”
蘇尹霜這會猶豫了，她擔心直接說想，會刺激到這個惡魔的自尊心，到時候要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隻能解釋，“沒有，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接過去，“既然沒有，那是不想跟我離婚？”
“你——”她被堵得無話可說，氣得麵紅耳赤，簡直不可理喻！
寧少燁狹眸深不見底地直視著她，似乎她的一點點情緒都逃不過，他繼而輕聲逼問：“我這麼對你，你又為什麼不想跟我離婚？嗯？”
蘇尹霜不是傻子，他話裏的意味她一聽就明白，他這是在逼她承認一件事，該死，他連最後一點自尊都不準備留給她！
是不是隻要她承認，他就會放過她，答應離婚了？
她狠狠地咬著唇，別過臉，臉色有些麵如死灰的蒼白無力，冷冰冰地吐出：“不論是一年前還是現在，唯一不變的就是我都愛你，這個理由夠了嗎？”
“相當坦誠。”寧少燁狹眸熠熠生輝，勾唇誇獎道，其實他早知道她的心隻屬於他，但由她說出又不一樣，他要一一擊潰她的驕傲。
讓她變成一個失敗者，從他眼前消失得一幹二淨，這已經算是對她最輕的懲罰。
倏然起身，取過大床上散落的離婚協議書，邪佞地眯起狹眸，在盯著她簽下的名字時，心裏突然劃過一絲異樣。
隨即不在多想，馬上在那旁邊，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這一刻開始，我們的夫妻關係到此結束。”
寧少燁將離婚協議書扔到大床上，不再看臉色漸漸僵硬的她，神情陰寒地取過床上自己的外套，“當然，這是你一心期盼的離婚，希望你自己走得幹脆一點，不要在寧家留下一絲你的痕跡。”
蘇尹霜想即便是離婚，也要灑脫些，絕不能在他麵前失去最後尊嚴。
可是剛剛就在他麵前，她承認了自己愛他，這無疑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