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堂出來,王棲桐帶著薑夢桃和春紅、夏芳一路向回走。三個人轉過一條長廊,進了邊上的一個垂花門兒。門不大,過了門,裏麵便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偌大的一個後園,有亭、有廊、有橋、有樹、有河、有湖、有山……宛若一個濃縮了的小世界。曲徑通幽,雖然是新建的宅子,但是建的時候必定格外的用心,移步易景。路不是直的,一眼看不到頭,曲折多變,不知歸處。
初一進園,那條路是石子路。平滑圓滾的鵝卵石,嵌在膠泥之中,間或加鋪著磨粗了的石板,這樣既好看,又不滑。路的兩邊長著手指粗細的竹子,密密的,綠綠的,枝葉交錯,如紗帳一般掩住了兩邊的風景,也把走路的人掩在了裏麵。人看不到景,景也不知道人來。
轉過一道彎,出了小竹林,上了幾級台階,便是風雨長廊。這長廊也不是直的,折成了幾段,蜿蜒在園中。遠處有山,山下有水。園中的花兒多,樹多,有了水就有了靈氣,也顯得滋潤。這水不是死水,是開挖了溝渠,從城外的河裏引來的活水,進了園子,又修了渠道,彎彎曲曲的通達花園的各處。
長廊的盡頭,過了一座橋,那渠水忽然膨大,積成了一個湖。湖水如碧,裏麵不隻是水,還有幾支蓮花。現在,是初春,沒有花,水上可以看見的僅是幾片巴掌大的葉子,油綠欲滴。王棲桐的青蓮小築就在這湖的北麵。
青蓮小築是主體是一棟兩層的小樓,下麵三間,上麵三間。下麵的三間,一間是花廳,裏麵擺著四季常新的植物、花卉,平時來人都是在這裏招待、說話。左右各兩間偏房,一間是丫環們的住所,另一間是存放東西的庫房。上麵的三間,正中是王棲桐的臥房,放著一張雕花的木床,兩個衣櫃,中間一張小圓桌,桌上放著茶具並存放點心的漆盒,臨窗是一個梳妝台,上麵各種香粉、花鈿、首飾,應有的幾乎齊備,另有一麵光鑒照人的銅鏡倚牆而立。左一間是春紅和夏芳兩個大丫環輪流上夜住的地方,並兼做繡房,裏麵擺著幾個月前剛為王棲桐學習女紅、刺繡而買回來的繡架。右一間,是王棲桐的書房,也是平常品茶、下棋的地方。
薑夢桃來了,總要有住的地方。下麵的丫環房間已經住滿了,一時沒有地方加床。王棲桐便讓她住到繡房裏,並把春紅、夏芳上夜睡的床指給她用,還讓春紅教她府裏的規矩。雖然說是陪嫁的丫環,將來要隨主子嫁到王府裏去,但終究是太師府出去的人,且離王棲桐出嫁還有一年的時間,這一年都要在府裏度過,所以太師府的規矩也是要學的。身為丫環,不僅要學規矩,將來給主子做衣服、飯食,早起梳頭、上妝等等,也是份內的事兒,所以薑夢桃除了要學規矩,做為貼身丫環的各種技能也是必修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