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墜,晚霞盡染。這時候天色將晚,他們必須下山了。等到月上林梢兒,這裏將是猛獸的天下。
景堯現在的心情已經完全不同,陰霾盡掃,歡樂開懷。足下的腳步也輕了。“孟山哥,咱們這隻鹿足夠所有人吃兩天的了吧?”景堯興奮的說。“要不要把鹿腿專門留給夢桃呀?”孟山笑了。“如果你真的給夢桃送了鹿腿,隻怕她這輩子都不會理你了。”“為什麼?”景堯不解。“因為夢桃喜歡的不隻是鹿肉,更喜歡活的小鹿。”“噢——”景堯慶幸孟山提前說給他知道,不然真是要犯大錯了。
翻過一道梁,又走了一段兒,他們發現路邊廢棄的鳥兒窩裏,竟有幾隻幸存的鳥蛋。孟山小心的把它們揀起來,用布包了放在懷裏。景堯好奇的又問,“孟山哥,你揀這些又是為什麼呀?”“因為夢桃喜歡呀。”對於此類問題,孟山的答案總是一樣。景堯有些泄氣,這個答案他早就應該想到的,無需多此一問。
妒忌之餘,景堯也好奇這些鳥蛋的用處。“可是,這些蛋這麼小,幾乎不夠塞牙縫的,真要吃也吃不到什麼?”“不是用來吃的。等拿回去了,好好的孵化,生出小鳥兒來養。”孟山微笑著答道。
“孵……孵鳥兒來養。”景堯伸頭張目,覺得這個想法很有些不可思意。人怎麼可以孵化鳥兒蛋呢。“真能孵出鳥兒來?”
“是呀。以前在家的時候,夢桃就這樣做過。”孟山微笑如常,說道。“你是不知道,以夢桃的習性,孵鳥兒還是平常事。”“平……平常?那……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不平常的事兒?”景堯驚奇的追問。
孟山扭頭回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定是心裏想起薑夢桃以前幹的那些更加不可思議,更加出格的事來。“比如,下雨天幫螞蟻搬家。地旱的時候幫蚯蚓打洞。花兒少的季節給蜜蜂兒指路。還有,還有,為了學習醫術練習給豬紮針。”孟山說到後來自己也笑出了聲。
景堯想,薑夢桃會給豬紮針,那場麵……一番的豬飛豬跳。一不溜神,自己因笑而被口水嗆到。“不過,夢桃她學醫是學醫,為什麼要給豬紮針呀?”這一點景堯很想不通。學醫是為了給人治病。哪裏會關到豬的事兒。
孟山答道。“因為初學時不得章法,力度、穴位都不是把握的太準,在人身上練習針法太疼,她實在不忍心。後來,想起豬皮很厚,她就先在豬的身上紮練,練的差不多了,再拿針紮人。”後麵的自不必說明,景堯想,那個常常被紮的人一定就是孟山了。
唉,孟山哥還真是疼愛薑夢桃呀。景堯心裏又是一番的翻酸倒醋。
天光越來越暗了。林子外麵還是很清楚的,林子裏麵因樹木遮蔽已經黑暗的不大能看清楚東西了。
走到臨近出山的最後一道溝梁時,他們竟然幸運的又發現了幾隻山雞。當然立刻拿下。景堯很滿足。這下他們的獵物更豐富起來。景堯興高采烈的把射殺的山雞捆了,自己背著,因為孟山的身後已經有鹿。景堯怕在上麵壓上山雞,會壓的小鹿不舒服。而且,他也樂意背著,因為這幾隻山雞是他親手打下的獵物。他要背著它們好好的在王翰軒麵前炫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