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亭看著一心想要領罰的薑夢桃,以及情急護友的景堯,深深的吸幾口氣,心已經軟了。雖然手裏還緊握著家法,但是已經沒有了打下去的心力。她默默的回了回眼裏的淚水,性格堅毅的對身邊的丫環吩咐道,“去告訴林伯,讓他請個大夫來。”
“是。”丫環領命剛要出去。
“等一下。”薑夢桃急忙出聲攔阻道。“請大小姐千萬不要去請大夫。景堯少爺的傷,我可以治。”薑夢桃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景堯現在的處境著想。“如果去請了大夫,景堯少爺的手受傷的消息必然會傳出去,少不得要驚動外麵的人,難免會有別有用心的人探尋根由,那樣就會牽出不必要的文章。夫子也許會知道。瑞王那邊也許也會知道。他們又會怎樣呢?所以,夢桃以為,這件事張揚了,對景堯少爺不好。請大小姐準許夢桃一試,給景堯少爺治傷。”
“哼!都傷成這樣了,哪還管什麼人知道,什麼人不知道?哪還管什麼好,什麼不好?”罰,是不會罰了。薛玉亭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懲罰薑夢桃,但是她心裏的氣還在。眼下,給景堯的手治傷才是當務之急。“你說,這手如果不好好的治療,還能保的住嗎?你……一個小丫頭,有多大的本事,能治的了這個傷?”薛玉亭說話的口氣,仍然沒有半點兒的好氣。景堯輕輕的扯她的衣襟,算是一種撒嬌似的勸解她的方式。
薑夢桃內疚的再次叩頭。“夢桃可以以自己的性命擔保,一定可以治的好景堯少爺的傷,而且還會保證景堯少爺以後進宮上課不再受罰。”薑夢桃的承諾,景堯並不期望她真的能做到,隻希望這樣說可以在薛玉亭那裏過了眼前的這一關。“姐,你就讓夢桃試試吧。她的醫術真的很高明的。隻是一直瞞著,不想讓外人知道罷了。再說了,真是要將我受傷的事兒傳出去,有人拿了做文章,說不定還會連累二殿下。”這一點很重要。朝廷裏,為了鬥爭的勝利,為了搶個風頭兒,小事做大,無中生有,那都是常有的事兒。何況,此事不是捕風捉影。芝麻、綠豆一般,也會讓有心人做個大如牛的文章來。
景堯跪在地上,扶著薛玉亭的腿,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她的臉兒,撒嬌似的求她。“姐,你好好的想一想,萬一像夢桃說的,我受傷的事兒張揚了,傳到了夫子和瑞王的耳朵裏,不等於是得罪了夫子,讓瑞王那一方的人有空子可鑽了嗎?”
這個道理薛玉亭如何不知,如何不明白。隻是此時,她愛弟心切,在她的心裏景堯的手能不能平安康複比這些要緊的多。
“你真能治嗎?”薛玉亭好好的平複了一下,長長的舒一口氣。難得景堯有這樣的智謀,她做為姐姐也少不得全力成全他。“是。”薑夢桃目光堅定的答道。“請大小姐放心,我一定可以治好景堯少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