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看景堯如霧裏看花,暫時全無頭緒。可是,慶王卻看得分明。
景堯在京城裏沒有其他人有這樣的實力可以幫忙。如果說有什麼人在他的身邊,那麼就是書齋外麵的薑夢桃了。這個薑夢桃,太師的那次提點,一出手就不凡,分明是想……慶王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想到太師當時說過的一句話,說薑夢桃是景堯的半個師父。難道這個指點景堯的人就是薑夢桃?
景堯今天的回答,深深的觸動了夫子心中那塊不能觸及的地方。那裏是他最驕傲的地方。景堯的回答並不高明,但是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心思要領。有人要鑽到他的心裏去了。老夫子心膽俱顫,心神也散了,於是今天講的差不多,便早早的下了課。
出了書齋,景堯十分的高興。他趴在薑夢桃的耳邊,悄聲簡單的講了今天課上的情景。薑夢桃會心的微笑。
慶王悠閑的邁著方步兒,搖著扇子,走過來。“景堯、夢桃,你們兩個今天跟我回府一起用午飯可好?”
薑夢桃和景堯麵麵相覷,驚訝的交換著不安的眼神。他們都在猜想,慶王是不是從景堯今天的答題上看出了什麼端倪。少頃,薑夢桃先穩住了心神。她用胳膊肘兒悄悄的觸碰了一下景堯的胳膊。景堯領會了她的意思,微笑著恭敬的答道。“好啊。承蒙二殿下錯愛。景堯卻之不恭。”說完,行拜謝禮。
慶王的笑大有深意。景堯和薑夢桃又交換了一次眼神,緘口沉默著跟在他的身後。
出了宮門,上了車,景堯才敢和薑夢桃悄聲說話。“等會兒咱們到了慶王府會不會被他逼問呀?”“這個……我也不知道。”薑夢桃感到有一股氣從上而下,壓的自己呼吸無法上移。每出一口氣,就像是門微微的閃開一條縫兒,忽的一下子放出一小口兒,便立刻又關緊了。“隨機應變吧。”
景堯的心裏,也是認為隻能如此了。他一邊想著,一邊咬著牙把心一橫,心想,大不了就說實話。反正,自己現在是他的人,料想也不會把自己和薑夢桃怎麼樣。說不定,他和他當麵把話挑明了,反而可以得到他的保護,不必再擔心以後夫子和瑞王再生出什麼機謀來算計自己。
景堯慢慢的握緊拳頭,做出欲置絕地的姿態。
慶王坐在車上,身體隨著車行搖擺不定,心思也在轉動不息,沒有一刻是停止的。他在想如何向景堯和薑夢桃套話兒,才能不露聲色的讓他們交出實情。既了解了他們的底細,又可以不必揭穿一切,自己繼續隱藏著真意裝糊塗。
慶王府的午宴十分的儉樸。菜也就是十餘種,葷素各半,碗盤也小。菜的份量基本按人的食量分配,就是吃不完,也不會剩餘多少。薑夢桃和景堯都頗感意外。這不是王候家的作風。按照常理,一個皇子的日常餐飲即使不鋪張,也絕不會不顧及身份地位應有的排場,簡單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