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景堯上課的時候,薑夢桃也有了自己的去處。送景堯進了書齋以後,她便到晉王府來,聽晉王給她講學。
晉王天資聰穎,是得太師授業時間最長,所授課目最多的弟子。在他十八歲娶親之後,太師才礙於外戚之嫌辭去太傅一職,停止了對他的授課。師徒二人前後相交十五年,對於晉王來說,這一切已經足夠了。離開太師,晉王自修,學識與日俱進。他的才學到底到了一個怎樣的境界,沒有人知道。
晉王對薑夢桃的講學,以她的自修為主,講授也不拘一格,屋裏的書隨便她讀,自己則在旁邊做自己的事。如果薑夢桃有了疑惑,便可向他求教。他的要求是薑夢桃要做到每天三問。實際,薑夢桃每天提的問題不止三問,而且每個問題都很‘刁鑽’。薑夢桃自己不以為然,但是它們在旁人的眼裏確是‘刁鑽’的。
她之所以能夠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因為她的學識水平已經超越平常的國學生很遠,而且平時涉獵頗多,視野開闊,思維更是活躍,因此她的想法也多,也新奇,所提的問題常常是非一般的人所能答的。在太師府的時候,她所提的問題,先生能答的到後來已經越來越少了,隻有太師才可以勉強答全。
可是,這些問題之於晉王,薑夢桃感到每一次自己發問,他總是答的很輕鬆,輕描淡寫的毫不費力。反而是自己,聽了他的答案要花費許多氣力才能完全消化、領悟。
相處越多,薑夢桃對晉王愈加欽佩了。她很珍惜每次到晉王府來聽講的機會。回到薛府,她也是努力的做足了功課,預備下一次的講學。
景堯感到了薑夢桃的變化。她的學業似乎更加的精進了。有時候,他將自己拿不準的作業邀她來討論,薑夢桃的作答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全麵、周詳了。
這些變化,慶王當然也感受到了。薑夢桃老往晉王府跑,他心裏很擔心,擔心薑夢桃與晉王走的越來越親近,慢慢的會疏遠他這個隔山的主子。
同為兄弟,他很少能見到晉王。即使見了,晉王也極少與他說話。實為兄弟,卻形同陌路。他真的對這位兄長知之甚少。也正是應了那句話,‘無知’才可怕。
…………
“夢桃,從今天起你就和景堯一起負責起草文書吧。”慶王指了指原來王主簿的位子,向薑夢桃說道。
聽到這個命令,景堯和薑夢桃都大吃了一驚。他們緊張的對視著,得不出慶王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兩人無奈的收回目光,轉向慶王。慶王假裝毫無知覺一般,故做姿態的說道。“怎麼?景堯你不願意夢桃來幫你的忙?”這分明是在倒打一耙。
“不是。”景堯急忙說道。“夢桃她隻是我的書童,在衙門裏做這些事,恐怕不大合適吧?”他一邊說,一邊忐忑的觀察慶王的麵色。這是在試探。按照律法,薑夢桃的確不夠資格參與政事。可是,也沒有一定的說法,規定她參與了就會有什麼罪過。做與不做,似乎隻在慶王。吏部現在是他在主事,賞一個九品的官銜兒,方便登堂入室,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