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剛有初為人母的期待,便沒了。
………………………………………………………
扶晞脫下外衫將孩子包裹著,小心的交給夏露,然後快速查看扶暖的情況,為了生這個孩子,她用盡了氣力,孩子哭出聲的那一刻,她便暈了過去。
“孩子,剛出生時,這般小”,夏露抱著孩子喃喃自語。
確認扶暖沒有性命之憂,扶晞給她簡單做了清理,又把衣服輕輕係上,她找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止血粉給她用上,然後蓋好被子。
夏露抱著孩子走到她身邊,對著扶晞說道,“你看,我抱著他,他便不哭了”。
扶晞知道,她看著這孩子,便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已經先生母性,這樣很好,能讓她對自己腹中的孩子有所期待,隨之對今後的生活有所期待。
“嗯,你抱得好”,她笑笑。
夏露眼睛微微泛紅,她吸了吸鼻子,隨後將孩子放到床榻裏邊,讓他靠在自己母親身邊。
等由伽帶著人回來,再給扶暖檢查一下,也就穩妥了,扶晞想到這裏,就放下心了,她此刻覺得累極了,肚子也餓了,她兩手還都是血,便對夏露說道,“我去洗洗手,等我回來”。
扶晞到了廚房,正看見姚孝杼的背影,他弓著身子,不知道在做什麼,她問,“你在做什麼?”。
姚孝杼不動,扶晞皺眉,她走上前,還沒兩步,對方就回頭了,並潑了一杯水過來,她下意識的退後並閉眼屏息,睜眼的時候微微吸氣,她很快察覺到不妙。
“我知道你是程崇的朋友,無意害你性命,但為了不讓你阻攔我,隻有如此了”,姚孝杼放下杯子。
扶晞大抵知道姚孝杼對自己用了什麼,是自己曾經交給扶暖的石球,藥物淬煉,入水可散發,潑向誰,縱使對方是頭牛也得暈,自己方才應該多屏息一下的。
自己的東西,被他人用在自己身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諷刺。
此刻她除去了外衫,腰背處掛著的短刀被姚孝杼看見,他扶住搖搖晃晃的扶晞,抽出那把刀,言道,“正好,姚某借刀一用”。隨後便鬆了手,任由她倒地。
“不要……”,扶晞趴在地上,她意識漸漸模糊,想咬舌都做不到。
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她抽出袖口的薄刃,在自己手掌用力一割開,疼痛感讓她清醒,她繼續一刀,等有了足夠的力氣,她在傷口上繼續加深,接著,她撐著身體在灶台上找醋。
扶晞用醋洗了臉,略微清醒一點,然後抽開發帶,一邊用它綁住傷口,一邊往後院去,這一路,她跌倒數次,好不容易趴到那間屋子門口,正看見姚孝杼站在床頭,夏露也在,看來他還沒動手。
夏露看見了門口的扶晞,趕忙過來扶她,“怎麼摔倒了?”。
“他要殺人,你快退開”,扶晞在夏露的幫扶下起身,然後將她推出門口,自己顫顫巍巍的走進去。
“公子!”,夏露急呼。
“好厲害,你竟沒暈,還能走過來”,姚孝杼起初驚恐,但見扶晞走路不便,也就知道了她現在沒有什麼力氣,他放下心,也暫時收起了袖中短刀。
“我不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你不要被人騙了,小心悔恨一生”,扶晞一點點走近,兩手一手撐著桌邊,一手背在身後掏出一枚銅錢鏢,她如今沒有把握自己可以一擊即中,所以,隻能同時言語安撫。
“被騙?哈哈哈哈,騙我至深的,就是小思,我還怕誰騙”,姚孝杼此刻也不藏刀了,他直接拿出從扶晞那兒順來的短刀。
扶晞感覺藥效已經上來了,自己越來越暈,她手上的銅錢鏢也掉在了地上,一隻手撐不住她的身體,她往後倒去,卻被想象中的倒地,而是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夏露。
“不是,叫你走嗎”,扶晞有新傷的手掌慢慢握緊,疼痛感讓她不至於現在就閉眼睡過去。
夏露不說話,隻一個勁的搖頭。
姚孝杼已經走了過來,他撿起扶晞掉落的銅錢鏢,仔細看了看,眉眼一轉,看向扶晞夏露二人,“果然,對你用迷藥,是對的”。
這個時候,床榻上的扶暖也醒過來了,她爬起來靠在床欄上,“不許動她”。
姚孝杼回頭,對上那如獸般充滿狠勁的眼睛,他笑,“小思你醒了”。
“我在跟你說,不許動她”,扶暖欲往床下去,她忍著傷口撕裂之痛,挪動雙腿,還沒下床,便被姚孝杼抱入懷中。
“我從未想過傷她,我們的事情,我不會牽扯旁人”,姚孝杼好似想起什麼,他補充道,“綠屏是個意外,也是例外”。
“你把她怎麼了”,扶暖沒力氣掙開他,隻能繼續看著他。
“我掐死了她,她說的話,我統統不愛聽”,姚孝杼將短刀刀尖立在扶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