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求不多,但還是貪心了。
妄想就是最大的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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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臉,不同的聲音,不同的衣服,不同的人,一個個湧現到她腦中,完全不同的人,絕對相同的一點就是全都看不清臉。
一個老者的聲音在耳邊蕩起“掌中天下二分,命格主極向離明,如遇貴人則可臨天下,不遇則天下棄之……貴人在……”。
“好疼……老人家你是誰,你說的誰的命格……疼……疼啊!”扶晞蹲在地上,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腦袋,試圖緩解痛苦。
隨著聲音不再,疼痛感也逐漸消失,扶晞喘了一會粗氣,她眼睛閉得緊緊的,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睜開,背後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濕,額頭上的汗也還沒幹。
她木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耳邊回蕩的那些話她也記不大清了,她隻自嘲的笑笑“確實亂得很”。
伸手拂去額頭上的汗,扶晞撐著地板起身,腿壓了很久,有點麻了,扶晞揉了揉然後還是硬撐著起來。
她走向門邊,每走一下,都像是有千萬根細針紮腳,不是很疼,卻麻得讓人難以忍受。
看著的的確確什麼也沒有的門角邊,扶晞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後她用力的閉上眼,麵對眼前的一切,她終於還是承認了。
不管箭是誰拿的,她想,她如今都是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靜靜等著,即便是死,她也隻能等著。
想罷,扶晞轉身緩緩走向燈台吹掉蠟燭,隨後她再不做任何舉措,甩甩腿,腳已經沒有剛剛起身時候那麼麻,她走出去,關上門。
扶晞不知道自己在樓裏待了多久,但是看著天已經不再全黑,她想,她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看著腳邊的燈籠,扶晞實在是不好意思,剛剛太激動了,都沒顧及到它。
原本挺新的一個燈籠,此刻顯得破敗髒亂,扶晞撿起來吹了吹上麵的灰,隨後又從腰間拿出火折子將它點起。
裏麵蠟燭快燒完了,不過,從這裏到她回去的這段距離,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路上走著,扶晞看著手裏舉著的燈籠,她心想“這燈籠若是遇到珍惜它的人,必然是不會如此的,可是不是每個燈籠都會遇到那樣的人,也不是每個燈籠都有被人珍惜的能力……”。
這燈籠是扶清剛去府裏管事那裏新領來的,看樣子扶晞該去再領一個了。
想起扶清,扶晞就想到了扶清說過的話,她一直尋思著出府找個好人家。
扶晞以前一直不明白扶清為什麼那麼希望能夠出府,為什麼那麼渴望能夠有個好郎君,如今大概是懂了,那是她的歸宿,是每個女人的歸宿。
就如同扶晞一直尋求的安全感一樣,她覺得待在簡離身邊會讓她有安全感,這個和扶清想謀個好歸宿是一樣的。
但是如今,扶晞還會覺得待在簡離身邊有安全感嗎?
這個答案在扶晞心裏,一直都在。
扶晞握著燈籠的手緊了緊,她看著前方的路,越來越明晰……
接下來,她還要麵對太多太多的事情,也不知道這樣的黑夜,她還能度過幾個,明天的太陽她又還能看見幾次…………
回到居所的時候,時間還算早,她們幾個都還沒起來,扶晞推開門,在門縫裏看了一下。
確定她們都沒人起來之後,扶晞慢慢的推開門,推開到一半,足夠她縮身進去的時候就不再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