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越是讓人覺得彌足珍貴。
太輕易就得到,就不會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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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清本欲衝出口再問一句“是哪位女子”,但是仔細一琢磨,答案已經在心裏了,不用再問。
還能是什麼人!他雖然離開皇宮,但是也不過這幾年的事情,宮裏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二的,更何況如今時不時的還會有些老朋友來與他喝茶閑聊,一來二去,宮裏的大事他也都是知道的。
“明白……明白”,範清低聲垂手“敢問,是按照什麼規格”。
簡離回了一眼範清,範清原本瞟向他的目光立即縮了回去。
“帝妃”,簡單明了,擲地有聲。
“帝妃?帝妃的衣裳自有專門的人準備,不必……”範清拱起拳頭,試探的看向簡離。
簡離掃了他一眼,心裏冷笑,嘴上說道“宮裝自有人準備,但是還需要一些常服”。
範清是根老油條了,他當然知道什麼生意該接,什麼生意不該接,如果有風險,即便對方權利再大,他也有辦法推了。
他看見簡離的神色的時候就知道他說的那名女子是誰,也清楚那人的身份,聽見簡離說要按照“帝妃”的規格,即便隻是常服,他也不能亂接,心下細想,他立即就打起精神追問一句“敢問殿下,那位女子她真的是帝……”。
簡離站起身,打斷他“很快就是”,他的眼睛裏透著堅定與倔強,不容人置疑,也不容他人置喙。
他知道範清在擔心什麼,他害怕被製罪,越矩之罪。
簡離繞過書桌走到範清跟前,範清想起身,他一把將他按住,讓他好好的,安生的坐著。
範清依照他的意思,好好坐在椅子上,不敢隨意動彈。
簡離的手還壓在他肩上,雖然沒用多少力,但是範清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負重。
除了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如果說在進來之前,範清覺得自己占了上風,在簡離麵前他沒半點奴才樣,那麼此時此刻,他就是完完全全被簡離給製住了,不敢再倚老賣老。更何況,簡離從來就沒向範清低過頭。
“本殿說她是,她就是!範老板你無須擔心後果,一切都由本殿承擔!嗯……” 簡離目不轉睛的看著範清,一字一句都說得誠懇認真。
他眼裏的倔強和堅定壓得範清喘不過氣。
簡離低下頭,附到範清耳邊“本殿知道範老板為何要在盛年之時請辭離宮,放棄名和利……做著不賺錢的生意,這麼久了也不願離開京都”。
耳邊的聲音未落,範清就打了一個激靈,他驚愕的回頭看向簡離,不同於範清的惶恐,簡離臉上溢滿了笑,自信又狡黠,像隻狐狸。
範清還來不及問一句“你知道些什麼?”。簡離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用更輕的聲音說道“那孩子如今還小,又是個女娃娃,威脅不到任何人,所以你別怕……”。
適當的停頓了一下,簡離繼續說道“不過範老板太不小心了,不該還和宮裏的人暗通款曲……即便是在冷宮裏待著的人,那也不是你的,更何況你們……”。
範清一把抓住簡離的手,猛的搖頭,隨後又連著點了幾個頭,他連聲幾句,焦急又彷徨,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明白明白!殿下所言,範某人一定遵照!一定……”。
簡離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原本他並不想用這個事情去逼他,奈何他是個老狐狸,不用狠招不行。
半年前他就知道了這件事,一次去鬆雲園,由作發現身後有人,原以為是有人跟蹤,之後發現不是,隻是走同一條小路罷了,簡離讓由作跟去看看,由作便一路尾隨到了冷宮,那太監隻是去送信的。信是送給慧美人的,而信件來自宮外。
簡離本不欲插手這件事,但是後來得知那慧美人被打入冷宮的時間與自己被冊封是同一年,並且她就是因為當年那件事而被牽連的人之一,他就多了個心眼,讓由作仔細挖掘。
很快便知道與慧美人暗中來往的人是誰。
慧美人本還有一個孩子,但是在她被打入冷宮之後,那孩子便被下旨,過到了歆美人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