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百官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再找趙相時,卻發現左手的第一位上哪裏還有人影,此人早就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來人——替朕緝拿叛臣趙之中!”
“是!”殿中的侍衛立即領命下去,全殿百官立即嘩然,有其黨羽者皆嚇得腿顫如篩,更有甚者,已經尿濕了褲襠。
剛剛還滿殿祥和之氣的封後大典,氣氛陡然直轉,一個個令人驚訝的消息頓出,讓所有人都被打懵了腦袋,一時之間百官亂作一團。
楚琀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伸手,霸道地摟過了寶兒的腰,將她禁錮在懷裏。
“禮部尚書,婚禮照常進行!”
“啊…是…是…皇上”從柱頭後爬出的禮部尚書整理了一下頭頂的烏紗官帽,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回到原位,雙腳還止不住地如篩糠一般抖著。要知道…趙相的黨羽裏,他可算其一啊…要是追查起來,全家老小的性命…唉…
想到此處,禮部尚書唱禮的詞都忘了。
楚琀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頗具穿透力的聲音一下子穿透了眾人,響徹在殿中。
“直接三叩首吧。”
然而,懷中的女子卻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清澈美麗得讓人不敢逼視。
寶兒粲然一笑,那笑中,滿帶著無奈和蒼涼,還有…深深的嘲諷!
她猛地掙開楚琀的手臂,將頭上的鳳冠揭下,摔在了地上,溫潤的珍珠滾落,遍地都是。
“寶兒…你…”楚琀驚懼地望著麵前突有此舉的女子,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就算是剛才雪羅的突然出現,都未曾讓他失了分寸,為何女子這一舉動,卻讓他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哼…到如今這個地步,你覺得這個婚禮還能繼續嗎?”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反悔?”楚琀總算緩了過來,對於女子冰涼的口氣,他聽得心驚肉跳。
“嗬嗬,齊王陛下,是你太過天真還是認為我寶兒太蠢?我是梁國的亡國公主,是她口中所說的那個一輩子都磨滅不掉的奴隸!”說著,寶兒伸出修長的手指,恨恨地指著跌坐在地上無人理睬的雪羅。
“你知道朕不在意的…”楚琀急忙出口辯駁,然而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了。
“嗬,你不在意?難道你忘了這一切拜誰所賜嗎?是你!”寶兒移指,指著男子的鼻尖,眼中蓄滿了淚水。
“你不是說已經忘記了仇恨嗎…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我願意用一生去贖罪,還有梁國,我也可以還給你…”
“那我父皇母後的命呢?金兒的命呢!我梁國那麼多誓死保衛我們忠心耿耿的將士的命呢?你拿什麼還!……你真的太天真了…對不起,我沒有那個耐心陪你玩下去了…因為…”說著,寶兒轉頭,望向殿外,那裏,隱隱傳來一陣騷動。
“我的目的達到了…”
說完這句話,寶兒扯下身上厚重的外袍,露出裏麵淡青色嫋娜雲衫,瀟灑地一揚手,織金繡鳳的華美外袍便被如一陣破敗的落葉跌落在地上,毫無生機。
“報——皇上,趙相帶著五萬禁軍攻破城門,已經占領了大半皇宮!”一禁軍頭目慌忙地衝了進來,當地一聲重重跪下,滿臉的驚惶之色。
楚琀麵色一變,轉而拔劍而立,“好啊,果然是好!不愧為朕的好臣子!”
“莫都尉聽令,如今趙相通敵賣國,反主弑君,爾等全力擊殺反賊,一個不留!”最後四字說出,鏗鏘有力,如優質銅鍾,聲音久久回旋於金鑾殿之上,殿中諸臣皆被楚琀手下禁軍而圍,一個個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等楚琀回過神來,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空了,隻餘下地上的鳳冠和大紅色的外袍提醒著他,剛才這裏,就在他的身邊還立著一位佳人……
“寶兒!”楚琀頓時心驚,一聲疾呼,目眥欲裂地環視著周圍,卻,哪裏還有那個女子的身影……
……
寒夜中,冷風如刀,搜刮著眾人的麵龐。然而,比冷風更殘忍的是是閃著寒光的刀劍和短兵相接的碰撞聲。
金鑾殿外,霎時燃起了無數的火把。前麵一位花白胡子的男子帶著高高的金冠,著黑色鶴袍,高騎於一棗紅色馬上,振臂一揮間,無數禁軍如過江之鯽紛紛朝皇宮湧進,瞬間便占領了東門和北門,然後基本沒遇到什麼像樣的阻力就紛紛湧至了金鑾殿外。
那裏,年輕的君王著大紅色暗紋祥雲龍袍,玉帶紮於腰間,襯得他本就修偉的身材更加挺拔,他倒提著一把鋒利的青銅寶劍,眉目間說不出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