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屋空,景寧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被那麼吊著,也跟著空落落起來,賽金花把自己強留在這裏,是出於真心,還是打擊報複,又或者是惡作劇……那女孩兒終究沒能給她一個答案。
長長地籲了口氣,景寧盯著眼前的飯菜有些愣神兒,這會子,荷穀裏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不知道自己逃跑了,師傅他們怎麼過的呢。這樣一想,景寧立時就有些食不知味了,原本拿在手裏的竹筷,動了幾下,終究是沒能落下去。
過了不一會兒,方才送飯來的姑娘又來了,看樣子是來收東西的。看見矮幾上壓根兒沒動過的飯菜,那女孩子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這回,跟在她身後的那女孩兒也跨進了門來,對她揚揚臉,說:“藍朵,你去把這裏的情況告訴公主。”
那個叫藍朵的聽了,立刻躬身做了個禮,應著:“是!”這便轉身出去了。
瞧著藍朵出去了,那女孩兒這才扭過臉來看了看景寧眼前的飯菜,瞅著景寧說:“怎麼,公子覺得公主預備的飯菜不合口味麼?”
那女孩兒站在景寧眼前,身後從窗戶透過來的光線使得她的影子將景寧牢牢團住,這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讓景寧沒有半分與她交談的興趣。
景寧默了默,本想就這麼避過去,可是眼前的人似乎根本沒打算放過她,於是,最後景寧隻得低著頭應了句:“豈敢?”
“哼~”那女孩兒聞言哼笑一聲,很是得意,借著又道:“我曾問你們丹香人有稱為大丈夫的,不肯為名節屈身,便滴水不食,寧可去死……”
“哼~”景寧聞言,也輕輕哼笑了一聲,那女孩兒聽見了,便住了口,顯然是在等景寧的下文,不想,景寧隻笑了笑,卻是不曾張口。
“你笑什麼?”那女孩子覺得景寧這樣的態度很有種蔑視自己的味道,最後忍不住,終究憤然地問出了口。
“嗬……姑娘若是以為我是什麼為保名節而不惜尋死的人,那便錯了,我的德行也還不曾高尚至此。”景寧慢悠悠地說著,依舊低著頭,不曾看她一眼。
“哦?那卻是為何?”那女孩兒明眸一轉,接著道:“難不成公子是想用這樣的法子叫我們公主可憐你,就此放了你?”
景寧聽了這話,微微挑唇輕笑:若是賽金花當真有這樣的心腸,恐怕早已放了她去,哪裏還用的著景寧如此呢?
那女孩兒見景寧挑唇,自以為測透了景寧的心思,便笑著奉勸道:“若公子當真存了這樣的心思,我勸公子還是好好吃飯的好,畢竟,我們的公主看上的東西,斷然是沒有道理這麼容易就逃脫了的……”
她還要再說,景寧卻張口擋下了:“姑娘多慮了,我不過是想起了家裏的親人,這個時候正是平日裏家裏人共進晚膳的時辰,隻是今日我不在他們身邊,隻怕他們也是食不下咽,我又如何吃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