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的身份了?”風澗澈聽了“景宜”話,問道。
怪不得風澗澈會安心地燙傷自己,還老老實實地在園子裏養傷,風澗澈原本還以為是他因為夜闖舞女寢宮的事被捅到父皇那裏,學聰明了,收斂了,沒想到,卻是想出了這麼一步棋。
“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你對我感興趣。”景寧默默地說著,好像這事根本就與她無關一樣,這叫風澗澈聽了她的話在心頭漾起的絲絲歡喜一下子就消怡殆盡了。
“他似乎對你更感興趣一些。”風澗澈看著“景宜”,悠悠地說。
景寧抬頭看他一眼,道:“那是他在演戲,你當真看不出來?”
風澗澈看看“景宜”,笑了:“恐怕是他對喜歡的女孩子總是這樣吧,所以,我總是看不清明。每每他喜歡的女孩子被拋棄,下場很慘的時候,我還不明白,曾經他不是很喜歡她們的麼?為什麼到頭來卻任由她們承受苦痛而不管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呢?”
“有用的時候,費些力,演演戲也無妨;等到沒有用的時候,誰還願意費力去演戲呢,不累麼?”
景寧看著風澗澈,言語間清楚明晰,她再也不是那個隻知道投機取巧,弄些小聰明就把什麼事都糊弄過去的小女孩兒了,從她決定離開西林錦春,離開苗寨的時候她就已經變了。
“哼……”風澗澈仰起頭,看著“景宜”問道:“那對你來說,什麼才是有用的呢?”
“現在是玉佩,未來,我也不清楚。”景寧迎上風澗澈的目光,答得坦然。
風澗澈點點頭,將懷裏的湍雲盤龍玉佩遞給“景宜”,道:“好生收著,這東西以後用的時候還多著呢。”
景寧接過來,收在袖子裏,低低地道了聲:“謝謝!”
她轉身離去的時候,風澗澈問了句:“你們什麼時候啟程?”
景寧聽見風澗澈的話,站在那裏停了停,側過臉道:“他不想你攔阻他,定然會尋個你放鬆警惕的時間,恐怕不會拖太久。”
“今晚,是不是我問你什麼,你都會說?”風澗澈突然想起今天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便沒來由地問了這麼一句。
景寧不知道他還想知道什麼,便道:“我就當謝謝你一年前救我脫離死亡之手,如今就全都還給你吧。”
風澗澈聽“景宜“這話倒像是訣別似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既然開了這個口,這會子又閉口不言,豈不顯得矯情?
“他身邊的李財中毒已久,隻怕時日無多,我想伸手救他,卻苦於無法,你向來聰慧,不知可能為我答疑解惑麼?”
聽見風澗澈這麼說,景寧赫然覺得,眼前的風澗澈也不似從前的風澗澈了,為了一個一心與自己爭權勢的哥哥的手下,竟也能有這份兒心,當真是難得。
可是,慈善如斯,在當今這樣的局勢下,定然難當大任。於是,景寧對著風澗澈輕輕地搖搖頭,道:“叫他自個兒知道了自己的情況,不怕他不上心。”
說完,景寧便轉身走了。
風澗澈看著湖水中清風浮動荷葉,層層遞到眼前,思味著“景宜”的話,心中甚是歡喜:“好一個‘不怕他不上心’!”
想來,“景宜”這一年多的時間裏,能不為災禍打垮,長成如今這般模樣,恐怕也是因了這句話吧。
正想著,風澗澈猛然想起來,那日紅花節的舞會上,那樂師不是說“景宜”毀了容貌,還失了聲音了麼?難道……
風澗澈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會看錯的,隻一雙眸子就足夠他認出“景宜”了,那天舞會上的花娘確是“景宜”無疑,而今天他所見到的也是“景宜”,雖然不知道“景宜”為什麼要弄出這麼多花樣兒來,但風澗澈相信,她的處境定然不容樂觀。
這樣想著,風澗澈趕忙起身往自己園子裏去,可這一回來,就聽畫波說,露荷不見了。
“畫波,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好好地說說。”風澗澈見畫波也是急出了一頭的汗,連忙幫她穩住情緒。
“那會兒殿下不在,太子殿下身邊兒的霜衣來了,說是太子殿下的傷勢不好了,妙手太醫又不在宮中,她知道露荷姐姐是懂醫術的,就要請露荷姐姐去看看。我原想著露荷姐姐去看看也是好,如此也能探得太子殿下那邊兒的真實情況,可誰知,已經這麼長時候了,露荷姐姐還沒回來。露荷姐姐為人穩重,這樣的事是從來沒有過的,殿下,你快些叫人去太子殿下那裏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