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責難(1 / 2)

快要晌午的時候,風澤禕去了福壽宮一趟,近些日子天氣熱,太後年紀大了,身子孱弱,不過傍晚的時候出來吹吹風,就有些受不住,病了。

風澤禕向來是孝順的,聽說太後身子有恙,立刻便趕了過來。可沒想到,有人在太後跟前嚼了舌根,太後一見他,就把他訓斥了一通。

“孩兒給太後請安!”風澤禕進到福壽宮裏,見著榻上歪著的太後,恭敬地施禮道。

見皇上來了,太後便屏退了左右,平日裏,太後是信任西林錦月的,所以她常留在身邊,可如今見西林錦月在那裏站著,太後卻說:“月兒也出去吧……”

“是。”西林錦月微愣了一下,緊接著躬身一拜,這便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把門兒給掩了。

西林錦月一出去,太後的臉色立刻便板了起來,風澤禕請安,她也不叫起來,便直接開口教訓道:“皇帝是越發的有主張了,為了個嬪妃,竟是連祖製也不顧了,皇後再不好,可她身後也還有西林家給吳珠守著江山,打著天下,你如此這般,叫定北侯如何想?”

風澤禕聽了這話,心中很是不快,可當著太後的麵兒,他也不好發作,隻低著頭道:“孩兒知錯!孩兒昨兒晚上在芊妃那裏飲多了玫瑰醉,一時糊塗,便忘了祖製了。芊妃原想著要把孩兒送去鍾翠宮,可孩兒喝多,實在頭痛,便留下了,芊妃也是怕煩擾皇後,到最後隻好依了孩兒……”

聽了風澤禕的話,太後無奈地看著他歎息道:“後宮裏的事,母後無心多問,況且,喜歡哪個妃子,恩寵哪個妃子,是你自己的事。若論起情分來,哀家私心自然是希望你寵幸芊兒多一些的,可如今局勢動蕩,自打你滅了丹香國之後,錦夏國一直無甚表示,哀家隻怕,邊疆萬一起了戰事,沒有了西林雲澤為你效力,你隻怕要吃大虧的。”

風澤禕看著太後眼含淚水的期望,心中沉痛,道:“孩兒知道母後一心為孩兒打算,是孩兒不孝,辜負了母後的一片心意。母後的教導,孩兒記住了,往後,孩兒定當以國事為重,再不任性妄為,叫母後擔心了。”

太後聽了,點點頭,閉上眼睛,默了默,道:“還有一件事,哀家聽說灝兒那孩子從苗疆帶回來個舞女,要做太子妃來著,你瞧著像雨寧,說是給了澈兒了,那孩子如今怎麼樣了呢?”

風澤禕膝蓋跪得有些發酸,他抬了抬頭,道:“回母後,確是有這麼一回事,隻是那孩子如今病了,正在福壽宮旁邊的淑儀殿養著,等她身子好些,孩兒再帶她來見母後!”

“嗯。”太後嚅了嚅嘴唇,道:“她若當真是雨寧,你可要好生護著她,她一人牽扯了丹香、吳珠、錦夏、落盛四國,若落到有心人手裏,恐生事端,到時候,百姓又要遭受劫難。”

“孩兒省的。”風澤禕低頭道:“那孩子是落瀠留下的,無論如何,孩兒也不會叫她受到傷害,母後盡管放心。”

聽風衍灝這麼說,太後慢慢睜開眼睛,見他依舊在地上跪著,道:“你起來吧!既知道錯了,從今往後,不要再犯就是了。”

風澤禕點頭稱是,撐著地板起來,揉了揉發酸的膝蓋,這才坐下來說:“孩兒聽聞西林家的大兒子西林錦春回來了,隻是他並不曾回西林府,卻是住進了丞相家裏。”

“你是說西林雲澤留在丹香國的那個孩子?”太後抬眉看向風澤禕,這件事,她也是略有耳聞的。

“正是。”風澤禕道:“他原本在丹香的皇宮裏給景玉的小女兒景寧,也就是雨寧做師傅,如今丹香國被滅,景寧公主失去了音信,孩兒聽說他也找了景寧公主許久,丹香、苗疆找遍了,像是沒有結果的樣子,這才來了吳珠。”

“如此說來,他們師徒倒是情誼頗深呢。”太後略略思忖了一番,又問道:“丞相家素來與西林家無甚來往,他怎麼不回西林家,偏生住到了丞相家呢?”

“西林雲澤不在府中,錦秋一直與他有過節,淮南王的郡主本就不喜歡剪月的孩子,隻不過皇後寵著錦秋,駱琳黛才不敢胡來。一家人對他,個個虎視眈眈,錦春如何能在西林家住下。隻是,他為什麼會住在丞相家裏,這恐怕是澈兒的功勞了。”

風澤禕道出其中緣由,丹香國那邊雖是風澗澈代理,可是,事無巨細,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風澗澈素來行事謹慎,雖有戲耍風流,也不過是做給人看的。也隻有風衍灝,仗著自己身居太子之位,母後又是皇後,背後還有個功勳卓著的舅舅,以為丹香天高皇帝遠,才敢那樣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