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不一會兒,冬雷震震,雨雪纏綿,數千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奇事就這樣在吳珠國的恩海城的上空上演了,闔宮的人驚恐萬分,這樣的事情在民間傳說裏乃是災難的征兆,如今的皇朝風雨飄搖,隻怕是吳珠國要滅亡了……
重華樓裏,風衍灝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比地板更冷。董映雪看著閉不上眼睛的風衍灝,心裏頭冰涼徹骨,這是她一生所愛,然而,此刻,風衍灝卻這樣倒在自己的麵前,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做,這樣的痛,噬心灼骨,痛不欲生。
就在董映雪被這種痛纏繞的無法掙脫的時候,忽然間,有一股暖流從小腹間緩緩流出,明黃色的衣衫瞬間沾上了血色,蜿蜒在木頭地板上,像是一條刺目的河流,逼得董櫻雪的一雙眼睛恨不得跳進那河流裏,溺水身亡。
“不要……不要……”董櫻雪看著那蜿蜒的河流,無助第抱著自己的小腹,卻根本不能阻止它流向更遠的地方。
董映雪伸手觸摸那血跡,想要用手掌去阻擋它的蔓延,可是,當她的手無法抵擋這血色的時候,腳下一滑,錯身就跌在了風衍灝的身上。尖銳的腳尖抵在董櫻雪的腹部上,鑽心的疼痛襲來,可是,董櫻雪的心裏卻是空空的,什麼也感覺不到。眼前,隻剩下風衍灝那麼一雙腳,那麼一雙殘忍的腳。
“為什麼……為什麼——————”董櫻雪衝著風衍灝的屍體大聲喊道,眼睛裏滿是淚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我的肚子裏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就算死,也不肯放過它,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愛而很,這樣的感情不比愛更自在,可是董櫻雪的世界裏,仿佛一下子就成了黑夜,而黎明遙不可及,她處在生命的蠻荒時代,怎麼努力也逃不出這黑暗的枷鎖,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太皇太後總說,太真的感情總會害苦了一個人。
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嘩嘩”而下,被大雪覆蓋了許久的雪城,瞬間被剝去了那一層清豔絕麗的衣裝,整個國家都原原本本地展露在眾人麵前,就好像是被捕的奴隸,被奴隸主拉到菜市口查明正身好叫人估價一樣,任人染指,任由宰割。
吳珠國是塊兒大肥肉,當初沒有吞下丹香國的時候,它就已經被人盯上了,如今有了丹香國,它就愈發地叫人蠢蠢欲動了。眼見著國家衰微,前途未卜,錦夏國看在眼裏,高興在心上,就這樣慢慢等著,直等到吳珠國這顆果子熟透到爛掉,他們才在大樹下張開嘴巴,一口就把它吃掉。
然而,眼見著好戲就要開場的時候,風澗澈卻冒了出來,不僅聯合了苗疆,還用美色拉動了姑蘇理,想要接著盟友的勢力重新奪得皇權和帝位,這個時候,錦夏國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發兵吳珠國,錦夏國和姑蘇理走了不同的路線,隻不過,姑蘇皇帝糊塗,用了姑蘇楸木做右軍統領。太皇太後本來生拉硬拽也把董映雪拉不出重華樓,於是,便索性把她鎖在重華樓裏由著她的性子鬧騰,反正,時光是最好的藥,總會叫董映雪淡忘了風衍灝。
可是,當得到了錦夏國打來的消息的時候,整個皇城都是惶恐的,不幸中的萬幸是,姑蘇楸木做了伐軍的右軍統領,按著地形地勢和軍隊實力,姑蘇楸木都該是最先抵達恩海城的。方甜甜的肚子裏懷著姑蘇楸木的孩子的事,太皇太後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她還曉得,這事兒是皇後董櫻雪招來的,所以,不得已之下,她隻好把董櫻雪放了出來,打了深眠的藥,又叫人催眠,迫使董櫻雪把方才的那一幕幕都當成是噩夢,安置在鳳儀宮。
董櫻雪一覺醒來的時候,滿頭大汗,她伸手撩開床上的幔子,探出頭來,對著外麵的宮女說道:“本宮頭疼的厲害,快去喚太醫過來……”
有個小丫頭上前來,輕輕地唱了句“:是。”這便太皇太後這邊兒來了。
太皇太後接到了董櫻雪醒來的消息,大喜過望:“快,帶著張太醫去給皇後娘娘診治,別忘了提點她,錦夏國攻打來了,右軍統領是姑蘇楸木,如此才好激起皇後娘娘的鬥誌,好生保住咱們吳珠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