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秋與無歡離開之後,天陽子與姬成言父子來到密室之中。
當三人相顧無言之時,姬成言竟然拉著無歌跪了下來。
天陽子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想要扶起二人。卻被姬成言拒絕:“天陽掌門,且聽我一言吧。”然後他便將百裏世家老祖宗失蹤,天界大亂一事,仔細的說給了天陽子。
天陽子聽到此言,先是一驚,而後又疑道:“此事應是我感謝姬家主才是,家主何苦行此大禮呢?”
姬成言問問一歎,看向身旁幼子,道:“當年表妹一生下歌兒,便查出歌兒是無垢之體,是奪舍的好材料。那時上界正準備派人下界,但是按照正常途徑下來必然折損修為,偏巧無歌出生了。我已經失去了他的母親,絕對不能再失去他。於是,在月前我偷偷帶歌兒去了無極宮,本希望可以借助無極宮的力量讓歌兒逃出生天。可惜的是沒想到無極宮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也一樣無計可施。”
姬成言看了一眼無歌,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舍之色,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個頭對著天陽子磕下,“還請天陽道兄憐憫小兒,小兒願效法昔日青陽道兄之例,以弟子禮侍奉掌門坐下,卻不求弟子之名,不求重天門功法,隻求一方安身立命之所。求道兄成全。”
姬成言言辭懇切,舐犢情深,天陽子也不得不動容。
“這……”天陽子沉吟片刻,終於不顧姬氏父子的反抗,將二人扶了起來,“道兄真是難為我了。茲事體大,不若這樣,先讓我與眾位師弟商量一下,再做答複,如何?”
聽了天陽子的話,姬成言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但是無奈之下隻得點頭答應,畢竟這算是他兒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待到姬成言帶著無歌離開,天陽子便召集了內門幾位長老密談。將青陽和姬成言帶來的消息一並和盤托出。
“不知諸位師弟有何看法啊?”天陽子負手而立,神色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
東陽子性情最是溫厚,當下道:“若此事為真,那無極宮危矣,我等是否應該分出人手護衛無極宮,並封山固守?”
雲陽子眉毛一豎:“二師兄,你就是性格太好了。若是以我看,我們應該馬上揮師踏平藥王穀,隻要藥王穀一滅,上界之手便無法伸下來,如此便可得到時間,徐徐圖之。”
出樣子笑笑:“幾位師兄莫要看我,我可是什麼都不懂,師兄們叫我去做什麼,我便去做什麼。”
天陽子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淩陽子:“師弟為何一言不發?”
淩陽子眉頭緊鎖,語氣沉重:“幾位師兄,恕小弟唐突,事情似乎很是棘手啊。”
天陽子讚許的點點頭:“你繼續說。”
淩陽子也不客套,手指叩著桌案緩緩開口:“表麵看來,是藥王穀一家之事,隻要斷了上界藥王穀在下界的聯係,便可安枕無憂。但,天界時局瞬息萬變,我們已經十數萬年沒有接到上界諭令,我總覺得,事情似乎不是那麼簡單。”
天陽子一驚:“你是說,上界已然大亂?”
“不錯,”淩陽子站起身,侃侃而談,“天界局勢,若是百裏家族風光不再,便不是一家能夠掌握。既然百裏天主失蹤,那我等應該收到消息,但幾乎同一時間,我們便與上界失去聯絡,說明什麼?”
天陽子臉色愈發陰沉,抬手止住淩陽子的話頭:“你不必再說,我都知道了,原來是在這裏。你且說說,如今局勢,如何破局?”
淩陽子沉默一會兒,吐出四個字:“結盟。”
天陽子點點頭,露出感慨之色:“你果然心思機敏,若非師父仙去太早,這掌門之位非你莫屬啊。”
淩陽子臉上露出惶恐,低著頭道:“師兄切莫如此,折殺小弟了啊。”
天陽子搖搖頭,神色淡然:“我不是說笑,為兄原本屬意無歡繼任掌門之位,但如今形勢看來,我未必撐得到那時候,若是我去時,無歡仍然不能擔當大任,你便暫代掌門,輔助她吧。”
“師兄何處此言?”淩陽子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天陽子微笑著坐在那裏,身後是一片虛無的空洞:“修為到了我這般,已經有一些莫名的預感,無歡這孩子,身有大氣運,日後,是我重天門的生機,你們切記,切記。”
幾人麵麵相覷,又看了看天陽子,不似說笑,終於一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