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牆黛瓦,木廊石巷,傍山而建的大研古鎮流水潺潺,四方街上淳樸的納西族人躺在藤椅上敘述著古老的故事,聽得喬笙如癡如醉。
日暮降臨,納西老頭老太帶著滿懷的不舍和喬笙告別往各自院落歸去。喬笙禮貌地目送他們進了帶有納西特色的古樸院落的木門,而後順著潺潺的溪水往客棧緩緩踱步而去。喬笙走過熱鬧的長廊,踏過鋪滿青石板的小路,踩過客棧裏會發出沉重聲響的木製樓梯到達二樓走進自己的客房,倚在窗邊朝著玉龍雪山遙遙望去。
喬笙梳洗了一番換一身幹淨衣服下樓吃晚飯,屋外淅淅瀝瀝地落著雨,喬笙撐了把素色油紙傘往酒吧街方向走去。
喧鬧的舞池裏年輕的身體在放縱地扭動著,吧台邊坐著成堆的男男女女,dj的躁動與調酒師手裏顏色絢麗迷離的液體構成一派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景。
喬笙挑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下,問麵前年輕帥氣的調酒師要了杯初戀。
宋世晨利落地調了杯初戀遞到喬笙手邊,轉而接著調下一杯。喬笙一唇唇地抿,柔滑如絲,口腔裏是滿滿的香甜果味。喬笙小口喝著初戀,眼睛卻盯著調酒師手裏半藍半紫的液體舍不得挪開視線。
她一直都隻喜歡喝初戀,她也隻會調初戀,香香甜甜的就像初戀一樣美好。當年何簫帶她喝的第一杯雞尾酒就是初戀,後來教她調酒,教的第一種雞尾酒又是初戀,自此,她便沒再學任何一種酒。
一杯見底,喬笙把杯子遞給宋世晨,眯著眼睛笑:“你好,能不能再給我一杯初戀?”
調酒師勾起唇角笑笑,沒說話,接過喬笙遞過來的杯子又給她添了半杯。喬笙滿意地抿了一口,打量四周,同時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宋世晨搭話:“小帥哥,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
“你哪兒人啊?”
“無可奉告。”宋世晨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臉上原本的那點笑意消失殆盡,冷冰冰地低下頭做自己的事。
喬笙被堵得失語,頓覺臉麵無存,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旁邊走過來的服務生瞧見了這一幕,笑著拍拍宋世晨的肩替喬笙打了個圓場:“宋世晨,你那態度可別把我們的客人嚇跑了啊哈哈!”
“宋世晨?”喬笙覺得這個名字非常耳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過,“你是a市人?”
宋世晨抬眼看她:“你認識我?”
“不認識,可這個名字很耳熟,我應該是從誰的口中聽過。”喬笙興致一來便盯著宋世晨的臉細細打量。劍眉星目,麵若冠玉,一張俊臉沒什麼表情,給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覺。
“我不是a市人,我隻是在a大上過一年學,然後就輟學來了麗江當了個調酒師。”
“在a大上過一年學啊……”喬笙靈光乍現,“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女孩子啊?她是複讀考上a大的,以前你們經常書信來往的,你還總是鼓勵她來著。”
“你是說言可?你認識她?她現在過得挺好的吧?”宋世晨激動起來。
“原來那個女孩叫言可啊,你真的就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宋世晨啊?”喬笙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我其實就是和她有過一麵之緣而已,談不上認識吧?她在a大念書,我上次偶遇她的時候她是一個人的,好像沒什麼朋友。她很思念你,那一次真的是一邊哭一邊喊你的名字,情緒很失控。”
宋世晨頹敗地跌坐在高腳椅上,雙手支撐在吧台上用力地抓自己的頭發,神色痛苦,嘴裏念念有詞。
喬笙很觸動,她輕輕拍他的後背,給予他安慰。
“我對不起她,我說過等她考上a大了我要送她一份驚喜,她那麼拚命考上了a大可我卻食了言!我混蛋!”說到最後,宋世晨明顯帶上了哭腔。
“麗江離a市這麼遠,你為什麼跑來麗江而不是在a市尋一份工作呢?如果當初你選擇在a市,你們應該早就終成眷屬了吧!”
“a市消費很高,我沒有一定的文憑和能力,我怕連累她和我一起受苦。況且,當時我爸肺癌晚期,他一個人將我拉扯大,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喬笙聞言摸了摸鼻子,想了一會兒問他要了一疊便簽紙,撕下一張,寫了一串何簫的私人號碼給他:“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你打這個電話,就說是喬笙介紹的,他會給你安排。”喬笙直視宋世晨的眼睛,“你從基層做起,試用期三個月。這三個月,你得憑自己的本事,不然,三個月一過,你還是會被開除。你知道,天盛從不缺人,所以,天盛從來不養閑人。”
“天盛集團?”宋世晨睜大了眼看向喬笙,滿臉不可置信。喬笙隻是點了點頭算默認他的質疑:“機會已經給了你,用不用是你的事。”說罷將剩下的初戀一口飲盡,雙手插兜往外麵走去。
小學妹,學姐隻能幫你到這了!喬笙想起那個在她麵前哭得稀裏嘩啦的女孩,唇角向上微揚。她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怎麼了,越來越喜歡做紅娘了!這種感覺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