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過去說帥哥我可以認識你嗎,或者說,我可以做你女朋友”話晨竊笑著嚷嚷著。
詩靨毫不客氣地拍了下話晨的肩膀,臉上掛上了自以為完美的笑容走到了男生的身邊,微笑著說:“你好,我叫陳詩靨,很高興能和你在同一個班級,你叫什麼名字?”
男生從書本中抬起頭,額前的碎發懶懶地躺在皮膚上,顯得特別的輕柔,微笑地說:“宋昱平,很高興認識你”
很簡單的相識過程,沒有詩靨意料之外的一見鍾情。
詩靨長得算是清秀,五官都算是濃縮版的精巧,關鍵是五官是用讓她困擾了很久的所謂的“健康的小麥色”作底色。不過,既然基因如此遺傳,也隻偶爾在基因的來源者老媽麵前抱怨下她的基因不夠優秀。
詩靨轉身,童曦、話晨都投來意義深遠的眼神,還沒等她走近,便幾乎異口同聲地問:“你對他有興趣?”詩靨微笑地肯定著。
“哦…”綿長地一句回聲,同時將目前瞥向了昱平,還蠢蠢欲動地挪動腳步美其名曰搜索有用信息,詩靨趕緊製止了她們類似於昭告天下的行為。也許在喜歡的男生麵前,大部分的女生都努力地想給他們留下最初的印象是矜持的,因為在女生看來這往往就等同於比較有內涵。
端正地坐在位子上,一絲不苟,裝作很認真的樣子,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瞟向昱平,隱約覺得他的臉有點微紅。
“裝模作樣”話晨輕輕地說。是呀,那時候的自己確實是裝出來的端正,但也無關虛榮,隻是所有不成熟的女生對喜歡的男生做出的慣用姿態。在青春的時候,總會為喜歡的人短暫地遺忘自己。
後來,已經有男朋友的童曦、話晨自然成為了詩靨的軍師。於是,昱平總能在校園的很多角落裏看到詩靨的身影。早起的清晨,詩靨總會在昱平身邊微笑地說聲“早”、下課的時候,詩靨拽上好友跟昱平侃天侃地,也因為昱平,詩靨養成了晚上跑步的習慣。一切的相逢都是不動聲色卻又恰到好處,昱平成了詩靨生活的重大部分,而昱平似乎也習慣了有詩靨的日子。
綿長的回憶慢慢從腦海中溢出,想想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有勇氣,可以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裏不知疲倦地出現在一個人的麵前,也許就是那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讓自己忘卻了自己吧。也許就是因為那樣認真地努力過,現在沒有遺憾,但卻是快要溢出的痛苦。當想到那抹微笑將是為另一個女孩綻開,心中的氧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幹了,在最美卻最不成熟的時光裏我們遇到了彼此,牽手過,但沒有握緊彼此,所以我們無法共同成長。
“姐姐,這是我哥哥畫的一幅畫,送給你”甜美的聲音從身側響起,也把詩靨從回憶裏拉到了現實。
“謝謝”然後真誠地還給了他一個bigsmile,遺忘了好久的微笑感覺突然觸手可摸了。世間也隻有小孩才有這種魔力,能讓受傷的人發自內心地微笑,因為大家都會羞愧於僅僅用一個表情去回饋那樣天真的話語、微笑,甚至隻是一個動作。
畫真的畫的很美,是一個女孩麵朝大海的背影,淡藍色的長裙的裙擺輕輕飄起,秀發在海風的撫摸下踏著悲傷的舞步,在碧海藍天的襯托下,女孩的身板顯得尤其的弱小。仔細看,覺得大海、藍天、女孩組成了一個牢固的三角形,讓任何人沒有融入的間隙,一種和諧感陳列於紙上,不過,估計也沒有人想融入其中,因為至少在詩靨看來那三角裏盛滿著悲傷。
收回流連在畫上的目光,才發現小女孩已經走開了,天已經將暮,再沒有心情看落日了,詩靨準備回住的地方去。環顧四周,有幾個小朋友在玩堆城堡的遊戲,一個個目光堅定而期待;有人支起畫板在畫畫,低著頭隻看見執著的身影;遠方有年輕的情侶、有年邁的夫妻在共同分享著海邊的時光。是呀,生活依舊在如火如荼地繼續著,一個人的悲傷再怎樣也隻能被局限在陌生人的範圍之外。收拾好期待著偶遇然後重新開始的心情,也收拾好處於悲傷調調的那個自己,收拾好自己的那許多份廉價的思念,打包捆好,然後拋給身後的大海。接下來該收拾好行李,擺出微笑、大咧、沒心沒肺的詩靨然後大邁步走入大學的新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