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早早起來,綠藻已經端好洗漱的水侯在了門外。
寒裳開門讓她進來,慵懶的睡顏不帶一絲防備。昨夜,她清亮的淚光仿佛某種動人的東西,撥動了她的心弦。突然之間,她在想,不是家鄉的地方,多個朋友也沒什麼不好。
淡淡的晨光灑在寒裳的臉上,將她出塵驚世的美麗容顏照得明亮。綠藻一抬頭對上她的素顏,瞪大的雙眼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豔!竟這麼美嗎?她的心微微發顫,很多東西在刹那間變成一聲輕輕的唏噓從心頭劃過。自己終究是代替不了她的……
寒裳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扇動,清澈的眼神落在綠藻的臉上,語音一反昨日的冷淡,變得溫和:“不需如此,你又不真的是我的奴婢。”
綠藻聞言卻埋下頭去,一反昨日的敵視和嘲諷態度,溫順地回答:“既然是來給你當奴婢,便就是你的奴婢。”
奇特的改變!一夜之間,兩個女人的態度都發生了轉變,這中間究竟有怎樣的微妙情結?
寒裳淡淡地笑了,抬頭看向東邊染著金色光芒的天空,突然感覺,今天的天氣一定會很好!
洗漱好,當著綠藻的麵,寒裳將人皮麵具貼到臉上,在一刹那間複又變成了那個怯懦的葉紅柳。從麵容到神態,從姿態到眼神,無不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直看得綠藻直了眼睛。
寒裳看著她微張的嘴,微微一笑道:“偽裝,你定然學的時日不多。”她的表現,還有昨夜的淚,無不說明著這一點。
她的話一語中的,說得綠藻有些不自然起來。一種自卑的感覺從心底湧起,讓她紅了臉頰。“原本派來的人突然間病了,我便自告奮勇的來了,來之前隻接受了簡單的偽裝訓練。”她沒有說,那個人之所以病了,是因為自己在她的飯中下了藥,而她最擅長的不是別的,正是當奴婢,因為她原本就是個侍女。
“若是如此,你更是要好好學習偽裝,仔細模仿葉紅柳的一言一行。因為,不久之後,我大概就不能日日待在這裏了。”寒裳看著她低垂的眉眼淡淡地說。想到日後,她的心無端地發緊。
穿上暗黃色裙衫,略顯老氣和沉悶,這便是寒裳要的效果,葉紅柳式的低調。拿起桌上的玉簪,正要簪進發中,卻忽地停了手。
銅鏡中倒映出她析白纖細的手指來,如手中的玉簪一般光滑柔潤。是他挑選的嗎?她的心中忽地跳出這個問題來,手腕輕輕一抖,便將那玉簪重新放了下來。是他挑選的,她就不戴!
寒裳心中湧起莫名的煩躁,順手從盒中拿起一支簪來插於發中,起身便走,綠藻急忙緊緊跟上。
今日到紅葉苑她最早,早到葉宵雲和吳月桂甚至還沒有準備好。寒裳在廳中呆呆地等了一會,才見葉宵雲帶著滿臉的笑容攜著吳月桂的手走進廳來。
“昨日晚了,今日卻這麼早!”吳月桂皺著眉頭,不耐煩。不管葉紅柳做什麼,她從來都沒有滿意過。
寒裳低眉順眼,恭敬進茶,對於她的苛責自動略過。年年日日,她責備的人不累,她聽的人都累了。
才剛剛放下茶盞,葉朗清便進得廳來,清亮的聲音仿佛清涼的晨風,讓人聽了心情舒暢。“柳兒,身體可好些了?”出口第一句便是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