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宣沉默了很久，漸漸地將心底深處的悲哀掩埋起來，然後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來。“這是刃毒的解藥。”他偏頭在黑暗中朝著寒裳的左臂瞥了一眼。
寒裳輕歎口氣回答：“我已經回知語坊拿了。”她微閉了閉眼，隻覺疲倦一波波襲來，便道：“你先回去吧，折騰了一晚我很累了，想要休息一會。”
端木宣再不說話，站起身來便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忽地停住身子，轉頭盯著寒裳的胳膊，問：“傷口怎麼樣？”
寒裳輕輕揮了揮手，絲毫不在意：“沒事。”
天光大亮的時候，寒裳從睡夢中醒過來，趁著晨光坐在鏡前細細地包紮左臂的傷口。傷口的血已經凝固形成了痂，她用潔白的紗布將傷口包裹起來，然後換了一件有著寬大水袖的裙衫，將葉紅柳的人皮麵具仔細地貼回自己的臉上。
小翠在外麵敲門端來了洗漱的水，寒裳好好地洗去了臉上的疲倦，細細地梳妝打扮，然後便讓小翠留著照顧綠藻自己獨自去紅葉苑請安。
到了紅葉苑等了許久也不見葉霄雲和吳月桂來，寒裳正打算找丫鬟去後院打聽一下，卻見葉朗清和藍禦風遠遠而來。
“柳兒，爹爹昨夜回來得晚，要多睡一會，他讓我們先吃早餐。”葉朗清的麵孔神采奕奕的，絲毫不見有熬夜的跡象。寒裳點頭一笑，目光不經意般掃過藍禦風的臉。他的臉也是風神俊朗滿煥著光彩，似乎昨夜並沒有少眠。
看來，也隻有自己一人少眠而已了。寒裳的心頭微微發酸，隨著葉朗清坐了下來。
丫鬟們魚貫而入在桌上布了早飯，寒裳轉頭看看門外，臉上帶了幾絲忐忑道：“姐姐和大娘還沒來……”
葉朗清劍眉微微一皺，將寒裳的碗輕輕拉近她的麵前，道：“她們不來就算了，咱們吃就好。”
寒裳輕輕點頭，滿臉的憂慮之色，低頭輕喝了一口熱粥。過了片刻似是猶豫道：“大哥，你昨日和爹爹去了哪裏，直到晚上都沒回來？我本還想著親自下廚，給爹爹和你做幾個可口的菜呢。”
聽她這麼一說，葉朗清溫柔地笑起來，“昨日有重要的事辦，直到深夜才回來，不過柳兒的心意大哥自然不能錯過，等過些日子吧，再慢不超過兩個月，大哥就有空閑好好品嚐柳兒的手藝了！”
寒裳微笑著點頭，心中卻有些驚異。兩個月便可造出一條戰船來嗎？紅葉山莊果然厲害，如果他們盡力為朝廷服務，不知會成為將軍多大的阻礙！
想到這裏，寒裳不由地想起雲長翎來，她抬起頭來左顧右盼了一會，仿若很是自然地笑問：“雲大哥呢？怎的沒見雲大哥？”昨天早晨吃飯的時候，她還看見他了呢。
藍禦風便爽朗的笑起來，“他的家中有點事，一大早就離開了。”
家中有事！寒裳心頭詫異，那個彭箏前腳剛走，後腳他就離開了，難道是回去成親嗎？不過，轉念一想，雲長翎這時候離開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這段時間，武宗成缺了個得力的助手，他們行事也方便許多。